已經料到我會開門的!
我還是無法看到她的眼神,但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她的眼神讓我猶豫,我料定她是在等著我,似乎是要帶我去某個地方,於是我走上前,但由於我心中埋藏著無盡的恐懼,這又使我裹足不前,邁不動腿,我在原地痛苦的猶豫著,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結束了與我的對峙,然後緩緩的扭轉了身子,但就在她在我眼前即將消失的那一刻,我又清楚地聽到了以前曾經聽過的那一聲對我的呼喚:“謙……”
聲音若有若無卻極富穿透力,我知道,她是在叫我!
接著,她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沒有再遲疑,推開門便追了出去,我下了樓,來到了空空蕩蕩的院子裡,漆黑的夜色籠罩著我,能見度幾乎為零,我似一隻無頭的蒼蠅費勁的辨別著方向,用時也搜尋著“她”的影子。
“你在哪兒?”我擔心會與她失去了聯絡,便問了一句,沒想到這一句不經意的提問竟產生了空谷足音的震撼力,在我的四周迴盪,嚇得我汗毛盡豎。
正當我手足無措時,“她”的叫聲再度在空氣中響起:“謙……”
我聽清楚了,在門診大樓的方向,於是便動用渾身的感覺器官盡力的摸索著朝門診大樓的方向走去,憑感覺我知道,她就在離我不遠的前面一直牽引著我,每當我失去方向時她的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喊便會適時響起,直到我進了門診大樓,摸上樓梯,外面本是漆黑一片,樓內的狀況可想而知,我摸著樓梯臺階拾級而上,整個過程中儘管我由於高度緊張瞪大了眼睛,但事實狀況是不亞於閉著眼睛。
走到二樓,我小心翼翼的走過那行血字,然後到了三樓,憑感覺,“她”就在三樓!
我小心翼翼的走出樓梯,摸索著牆壁緩慢的前進,極力地回憶著身邊一些房間設施的狀況,這裡應該是幾間科室,這裡應該是注射室……等等,對了,前面應該是電梯間了,對面應該是洗手間了,至此,整條樓道已經走了一半了。
猛然間,我止住了腳步,立刻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下滲入到體內,並以最快的速度上升、蔓延,因為我清楚地看到,在電梯間的門縫裡,隱約的透出一線光亮,一線微弱到極點的、搖曳晃動著的光線,憑常識我得出結論:那絕對不是人類常用的諸如白熾燈、日光燈等照明工具發出的!況且在這一向沒有人煙的空蕩的樓上,怎麼會有燈光——當然,我還是確定那光還是燈光的一種!
我輕輕地走到電梯間前面,屏住呼吸,側耳蒐集周圍可能存在的一切聲響,片刻之後我一無所獲,外面的風聲在此也聽不到許多了,似乎整個世界裡只剩下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在驚恐之餘,我不禁有些好奇,那就是傳出燈光的電梯間裡竟然沒有一絲聲響,難道……?
我不敢想下去了,走到三樓那個“魅影”就消失了,不用懷疑,“她”一定進到裡面去了,我倒是聽說過,鬼魅是沒有聲響的,難道,裡面會使鬼魅聚集的地方?即便沒有,“她”一定會在裡面的!藉著夜色的朦朧我姑且還有面對“她”的膽量,但要真到了燈光下,我就不認為自己會有勇氣面對“她”了!
於是我打起了退堂鼓,當機立斷,我要離開,可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突然一聲“謙……”又飄然而至,很明顯,她又在叫我,看來她真是有求於我了,我無法離開了,因為我無法拒絕她,我曾經答應過她,如果她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盡力幫助她的!
於是,我又改變了決定,我要留下!主意已定,我悄悄地靠近電梯間,我實在不敢肯定在沒有電的情況下能否打電梯間的開門,可就在我剛剛伸出手還未接觸到門的時候,門突然自己緩慢的開啟了,眼前的情景嚇了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裡面空無一人,當然也沒有那個“魅影”,但裡面的陳設足以讓我血脈賁張了:正對著電梯間門口擺放著兩個靈位,前面有一座小型的香爐,裡面的香燭已燒去大半了,在前面有兩隻紅色的蠟燭,它們發出的光就是我所見的光線的發源地,蠟燭通紅,有著鮮血的顏色,滴著燭淚就像滴著的鮮血,在這一套擺設的空地上佈滿了紙灰,我發現竟有裡面竟還殘存一些星火,看來剛剛燒過不久,在我開啟門時跟著進來一些零碎的風,紙灰則在風的作用下儘可能的翻滾著,有的還飄到我的面前,撞擊著我的身體和臉,這是視覺所得,就味道上來講,裡面一股典型的發黴的味道,這氣味很接近於常年不接受陽光的陰暗地窖所發出的氣味!
我的心臟以逐漸遞增的速度跳著,我暫時還沒有退縮的意思,因為面前還有極度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