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陳汐只能嘆息一番,卻無力做些什麼。
或許應該相信第三任幽冥大帝之前所言,也只有戰爭,才能重新建立起幽冥界的新秩序。
在這個過程中,也容不得悲憫、仁慈和忍讓!
“他老人家走了?”
一旁,黃泉大帝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枯瘦冷峻的面龐上,湧上一抹難掩的失落和悵然。
陳汐點了點頭,他很確定,從今以後,第三任幽冥大帝只怕再不會出現了……
得到陳汐的確認,黃泉大帝又是一陣嘆息,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半響後,他才深吸一口氣,抬眼凝視著陳汐,道:“幽冥將亂,老夫這就要離開了,小友,老夫會一直等你重返幽冥,取走幽冥錄和誅邪筆。”
話落,他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保重!”
陳汐拱手,神色鄭重,遙遙說道。
濤生濤滅,雲捲雲舒,這萬流山之巔崖坪之上,再次陷入沉寂,唯有那凜冽的風聲,呼嘯於此間。
“陳汐。”
一道清冽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陳汐渾身一僵,腦海中所有思緒都消弭無蹤,一股難言的情緒悄然湧上心頭。
他一點點轉頭,當視野中出現那一抹熟悉的倩影,他?,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一簇葳蕤花叢畔,孑然立著一道窈窕身影,白衣勝雪,秀髮如瀑垂落腰際,露出一張清美絕俗的容顏。
她櫻唇如瓣,雙眸似蒼穹上最璀璨的星辰,眉目如畫,透著幾分飄渺朦朧之色,仿若不食人間煙火,身姿綽約,風華絕代。
正是卿秀衣。
這時候的她,一對眸子流光溢彩,毫不避諱迎上陳汐的目光,瑩潤的唇角微翹,那一抹微笑,如此耀眼,令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
山風徐徐,吹落花瓣數片,調皮地在空中打著旋,搖曳飄舞。
兩人相顧無言,凝視久久。
心中皆都有些波瀾起伏。
腦海中皆想起了這些年的一幕幕。
那唇邊的千言萬語,最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似是不忍破壞這寧靜而美好的氛圍。
這一刻,時間都不知道去哪了……
“那個女人呢?”
最終,還是卿秀衣打破沉寂,不過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打了陳汐一個措手不及,神識微微一滯,腦袋都差點卡殼。
“哪……哪個女人?”
話一出口,陳汐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舌頭居然也有不利索的時候,結結巴巴的,讓他心中很是惱火。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卿秀衣一對清眸微微眯起,像一對弧度漂亮到極致的月牙,道:“我倒是忘了,你身邊貌似從不缺女人。”
這句話,又讓陳汐呼吸一窒,有些訕訕,簡直比面對一尊大羅金仙的威壓還不好受。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又閉上了。
因為卿秀衣說的似乎和事實不差多少,像杜清溪、甄流晴、梵雲嵐,像沐瑤、雅晴、雲娜、閻嫣,像此時還在浮屠寶塔中待著的貝靈……
並且在她那一對眸子的注視下,他也沒勇氣去否認這一切。
所以,只能沉默,像把頭埋進沙裡的鴕鳥。
哪怕他很清楚,除了梵雲嵐和卿秀衣之外,他和其他那些姑娘真沒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但還是不能去辯解。
因為真理只會越辯越明,而在男女之事上只會越描越黑……
見此,卿秀衣卻是無聲的笑了,那一剎那的燦爛容顏,如同雨後初綻的花蕾,竟是如此驚心動魄,又像是日光傾城,滿滿都是耀眼的燦爛。
她才不在乎這些,因為她是卿秀衣。
她也同樣相信,自己認定的男人,決然也不會辜負自己。
所以,她才不會像那些妒婦、烈婦、長舌婦一般,疑神疑鬼、處處防賊般看著自己的男人,那樣的她,也就不是卿秀衣了。
見卿秀衣笑了,陳汐怔了怔,旋即也笑了,心中不無自嘲地想到,自己終究還是經驗太少啊。
……
卿秀衣是個從不願表達內心的人,恬靜清淡,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超然出世的氣質,仿似這天地之間,沒有什麼人或事能夠走進她的內心。
但陳汐很清楚,起碼自己和兒子陳安,在她內心佔據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知道這一點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