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陳家餘孽竟然能在短短一年中進階紫府境界,領悟出劍意,的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李逸真面色陰沉如水,緩緩道:“不過,你以為孤身一人就能滅掉我李家麼?真是愚蠢,若你躲在暗處苦修上幾百年,說不定還有機會做到,不過……今天你註定將死,以後你陳家也再無復興的希望了!”
“父親,殺了他,這傢伙手上沾滿了咱們族人的血,今日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李銘怨毒地盯著陳汐,咬牙切齒道。
“族人……”
陳汐呢喃自語,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似悲似喜,一幕幕血腥畫面翻滾咆哮在腦海中,家園千里的廢墟、森然的白骨、斑駁的血漬、毀滅一空的張氏雜貨店、清溪酒樓……還有爺爺的死!
“今天,我要拿你李家的血,來祭奠逝去的亡魂!”
陳汐一字一頓說完,周身氣息一節節攀高,轟然暴漲,恐怖的威壓夾著滔天恨意,仿似一把利劍,要把天都捅一個窟窿。
這一刻,他不再掩飾自己的修為,他要把十餘年來所遭受的屈辱、怨氣、仇恨全部宣洩出來。
若非李家,自己何至於背上掃把星的名頭,任人譏笑辱罵?
若非李家,爺爺何至於慘死,弟弟何至於右手被廢?
若非李家,那些無辜的人們,何至於因自己而慘死街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家,今日,哪怕是永世沉淪,他也要誅殺所有李氏族人!
嘶!
好恐怖的氣息!
李逸真只覺呼吸一窒,四面八方的恐怖壓力狠狠擠壓而來,感覺就像背上壓了一座大山,心頭驀地生出一股莫可抵禦的無力感。怎麼可能?這才一年的時間,這廢物的修為怎麼能進步到這種程度?
好像,連大長老的氣息都沒有他恐怖!不不不,不會的,這廢物怎麼能跟大長老相提並論,大長老可是紫府圓滿境界的修為……
咻!
就在李逸真心神劇烈晃動之際,一柄冷厲無匹的飛劍爆射而來!
李逸真嚇得亡魂大冒,在死亡的刺激下,鼓動全身真元,雙手火霞狂湧,猛地朝前拍去。
幾乎同時,一件土黃銅大鐘驀地騰空而起,滴溜溜一旋轉,陡然變得一人高,把他整個人都罩進了金鐘內。
做完這一切,李逸真這才暗鬆了口氣,這黃銅大鐘名為金焱鍾,乃是一件黃階上品防禦法寶,妙用無窮。就是紫府圓滿修士,若無極為強大的攻擊性法寶,也難以破開這道防禦。
砰!
一連串悶雷似的聲音響起,震得金焱鍾嗡嗡巨響,其內的李逸真更是一陣氣血翻騰,嘶吼一聲,全身真元悉數灌入金焱鍾內。
他看不到外邊的一切,但是卻極為清楚,離開金焱鐘的保護,自己必死無疑。想到這,他心中不禁湧出一抹無法言喻的驚駭和苦澀,這才一年時間,陳家這個孽子怎會成長到這種程度?若早知道如此,應該早早地把他滅了……
“父親……”便在這時,陡然響起李銘尖利悽慘的聲音。
“銘兒……我竟然只顧自己,忘記了銘兒還在外邊……”
李逸真嚇得魂飛魄散,正待撤去金焱鍾出去營救,便聽咔嚓一聲脆響,像是脖子被扭斷的聲音,至此,李銘那淒厲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銘兒,死了?”李逸真心中一痛,再也顧不得其他,狀入瘋虎地衝出金焱鍾,當看到李銘的屍體軟綿綿地被陳汐拎在手中,他的面色已是猙獰扭曲之極。
刷刷刷……
而在李逸真衝出來之際,陳汐已運轉玄冥劍,萬千凌厲的劍氣構成一個大網,包裹住李銘的屍體,瞬間絞碎成細碎的血肉碎末,紛紛揚揚從半空中飄灑而下。
就像下了一場綿密的血雨,血絲飄飄灑灑,點滴落地,情景異常可怖,看到這一幕,李逸真心中猶如萬劍齊割,疼得他面色蒼白,仰天咆哮,“你殺了我孩兒……你殺了我孩兒!”
“忘了告訴你,李淮也是我殺死的。”陳汐神色冰冷之極,聲音冷漠平靜,想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淮兒,也是你殺的?”李逸真如遭雷擊,只覺腦袋嗡地一聲,一陣天昏地暗,情緒劇烈波動下,他再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兩個兒子,都慘死在陳汐之手,這種打擊,差點令李逸真氣機紊亂,真元爆體而亡。
“逸真!”
便在這時,在那極遠處,一聲暴喝突然響起,旋即尖銳的破空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