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駐足,眺望遠處陳氏府邸,淡然說道,聲音平緩,可卻像驚雷一般,震得在場所有人耳膜直欲炸裂。
陳昊眼眸一凝,終於明白,眼前敵人居然是為了陳安而來!
一想到這,他心中就湧出一抹不安來,難道大哥在玄寰域中出事了?怎會連仇家都要跑來緝拿安兒?
“給你們三個呼吸時間考慮。”
那紫色道袍中年平靜道,他雖孤身一人站立空蕩街頭上,可自有一股令人無法撼動的威儀氣勢,猶若掌控這片天地的主宰,在俯瞰一群渺小的螻蟻。
在場眾人呼吸一窒,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陳昊臉色一沉,雙眸中燃起一團憤怒的火焰。
他看了看身旁的妻子翡冷翠,後者明白其心思,心中又是仇恨又是憤怒,最終抿了抿嘴,艱難地點了點頭。
見此,陳昊深呼吸一口氣,眼眸中閃過一抹決然,安兒是大哥的兒子,他又怎可能交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無論是為了安兒,還是為了身後這些族人!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驀地一聲清嘯傳出,如晨鐘暮鼓,徹響在天地之間,將那空氣中的壓抑、沉悶氣息一掃而空。
伴隨聲音,邱玄書那挺秀的身影,倏然出現在長街上,先是朝陳氏府邸這邊遙遙一作揖,道:“諸位莫要驚慌,鹿掌教只是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陳昊一怔,心中疑惑不已,這傢伙是誰?
不止是他,在場眾人皆都認不得這年輕人是何方神聖,不過很顯然,這年輕人是認得這突然闖入城中的道袍中年的。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心中的壓抑和緊張不自覺已是消褪不少。
這時候,邱玄書已是轉身面向那紫色道袍中年,謙遜見禮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天衍道宗的鹿掌教,真是讓小生驚訝。”
那紫袍中年,赫然正是鹿北羽了。
“邱玄書?”
鹿北羽目光如電,冷冷掃視著對方,“你一個不可知之地的傳人,和此間眾人沒有一絲關係,為何要阻擋本座的步伐?”
邱玄書溫和一笑,耐心解釋道:“鹿宗主有所不知,這松煙城和小生非但有關係,且大關係還很大,鹿宗主既然要殺人,小生也只能來救人了。”
鹿北羽臉色一沉,冷哼道:“給你一個機會,讓開!”
邱玄書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恕難從命。”
鹿北羽氣極而笑,道:“真是個書呆子,你覺得你會是本座的對手嗎?”
邱玄書神色一肅,想了片刻,這才認真回答道:“小生如今已擁有地仙七重境修為,擊敗地仙八重境的您,應該不難。”
這一下,鹿北羽反而一怔,眯著眼睛打量了邱玄書片刻,道:“本座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不過本座卻很好奇,即便你今日能保護得了這城中人,那以後呢?”
邱玄書笑了笑,一臉溫煦笑容,彬彬有禮答道:“不會有以後了,因為小生已決定,今天就把一切麻煩解決了,包括您。”
鹿北羽的臉色變冷,一對眸子中湧出一抹不可抑制的慍怒,道:“你覺得你和陳汐一樣,力量足以傲視天下了?”
邱玄書怔然,有些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但他還是很謙和地說道:“小生的確和陳汐不一樣,因為他是小生的師叔。”
鹿北羽只感覺和這個總是很謙遜、溫和、卻死腦筋的年輕人說話實在太費勁,他甚至差點被對方說的話給繞暈了。
“荒唐!你是不可知之地的傳人,陳汐是九華劍派的長老,你們什麼時候有了這一層關係?”
鹿北羽沉聲呵斥,他感覺這邱玄書絕對是故意和自己胡攪蠻纏的,這讓他心中很憤怒,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敬畏和尊重,難道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陳汐?
邱玄書不明白,為何鹿北羽說著說著突然就發起火了,但他還是秉承著一股溫潤君子般風度,答道:“陳汐的確是小生的小師叔,至於其中緣由,若鹿宗主想知道,倒是可以去問一問我那師尊。”
鹿北羽唇角禁不住一陣抽搐,這年輕人實在太會轉移話題了,再這麼和他胡纏下去,非被其憋出內傷不可。
他深吸一口氣,神色已是變得漠然而冰冷,盯著邱玄書,一字一頓道:“最後問你一句,讓是不讓?”
邱玄書從懷中取出一柄長三尺,寬三寸,通體黑漆漆的戒尺來,然後躬身作揖道:“鹿宗主,請賜教。”
話音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