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紅藕嘴角浮出一絲笑,“剛才那三個字的稱呼不錯,再喊一遍。”
等會兒看哥怎麼收拾你!莊小安暗暗咬牙,就道:“姑奶奶。”
“乖孫兒。”紅藕忍俊不禁。
“咳咳!”兩人在這耳鬢廝磨,老孃看不下去了。
“我一直想來看望叔叔阿姨。”紅藕立刻棄了莊小安,坐直身體,落落大方地道,“帶了些禮物,不成敬意,等會兒讓小安去車裡拿。”
“來就好,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兩口子眉花眼笑。姑娘懂事啊,這就是上門拜會公婆來了。
“丫頭在哪裡上班啊?”老孃忙問。
“自己做一些生意。”紅藕一笑,“小安知道。”
“哎呀,媽,你別問了。”戲演到十足,小安大師壓低嗓門,用只有老孃和老孃旁邊幾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很神秘地往上一指。“她家裡是高幹……咳咳。”這當然是真話,王副省長之類高幹,不也是太極派的人麼。
“別亂說。”紅藕也很是配合地,一扯這貨的胳膊,“打斷”了“透底”行為,一邊謙虛道,“任何人都是來自於群眾的。”
“哦哦……”這邊老爹老孃已是瞭然於心,隨即就是情不自禁的自得。還說是明星,富二代。哪知人家姑娘是紅三代。沒準小安這小子提拔,也是走了人家的路線。
一旁的親戚更是不堪,幾個聽清了的。立刻就敬畏震驚,雙眼圓瞪。如果之前還有些羨慕嫉妒恨,那麼現在就是扁扁的服,只剩崇拜了。
這番做作。莊小安只覺俗不可耐。但父母就需要這樣的俗。大美女、官二代倒貼,什麼叫長臉,這就叫長臉。今天之後,老莊家在小縣城就要成為傳說了。
莊小安又看紅藕一眼,這丫頭其實還是很乖嘛,知情達意,可以獎勵一下。
“小安,媽從小教育你的。人要知道感恩。”老孃自認懂了,開始語重心長。“你要是欺負紅藕,媽第一個饒不了你。”
這臺詞,跳躍得太大,簡直像在喝定親酒一樣。莊小安很無奈,今天老孃也喝了不少,就讓她高興吧。
“是是,我倆好得很,哪能呢。”莊小安點頭如雞啄米,一邊就很親熱地,牽起紅藕的小手,“對不?”
“嗯。”紅藕羞澀一笑。
一瞬間,小安大師竟有一種錯覺,此刻真的是定親酒,紅藕就是自己美麗的未婚妻,兩人心心相印,默契十足。親朋滿座,父母開懷,這就是常人的幸福,天倫之樂了。
“小安,紅藕。叔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桌上表叔站起來了,“哥,嫂子,也敬你們。祝你們一家人幸福美滿。”
“乾杯!”眾人舉杯。莊小安偷瞟紅藕,就見她也是臉頰生暈,剪水雙瞳波光轉動,似羞澀,似激動,又像真正入戲了一般,陶醉在闔家團圓的氣氛裡。
她們都是孤兒……莊小安心頭一動,忽然明白了。晴兒姐姐,不也想要一個家嗎。常人易得的親情,對她卻顯得彌足珍貴。
這貨一想,頓時就大起憐惜,順勢攬住了紅藕的腰,附耳壞笑:“喝了這杯定親酒,你可就是哥的人了。以後可要乖乖聽話,否則,小心老爺家法伺候。”
紅藕眼中羞澀頓時一收,乜這貨一眼,已變成了輕蔑挑釁,就一仰脖,把酒喝得涓滴不剩。意思像在說:“我有什麼不敢的。問題是你敢不敢?”
這壞丫頭,實在太會演戲了。到底哪個是真實的她?莊小安倒是被逗笑了,一邊就在纖腰上輕捏一把:“我可是說真的。以後我爸媽要問起你,我怎麼說?”
“你怎麼說,關我什麼事。”紅藕一撇嘴,“你是我什麼人?要不是詩姐安排了工作,我才懶得理你。”
“行行,我說不過你。”莊小安只好投降,“這下酒也喝了,該私聊了吧。”
“偏不。”紅藕坐下,就和老媽拉起了家常,言笑晏晏,讓小安大師半句也插不進去。
這貨有心尿遁,去給美人姐姐打電話問問,卻又被一幫親朋拽住。都是些年紀差不多,比自己還大幾歲的,不是遠房表哥弟,就是老爹廠裡的鄰居。酒不能不喝,不喝就是不給面子,狗眼看人低。
這種場合,饒是小安大師雷法在身,也只能認慫,最後只好以開車為藉口,勉強敬了一圈飲料,才把眾人擺平。其間稱兄道弟者有之,借酒裝瘋者有之,話裡話外,不乏照顧之意。你小子發了,怎麼還把老兄弟留在縣城啃灰呢。父母官級別的幹部,隨便漏點油渣,就夠咱們吃個肚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