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念他,並且為了說走就走的任性而對他感到抱歉。
廚房裡的那對愛情鳥似在張狂的嘻鬧,在周身晝出一個大紅心鎖成一方小小宇宙。
我會如此任意,在每一次遠行時有著心安是不是因為知道鍾昂永遠會在花蓮靜候我的倦返?
小谷來到他最討厭的日本,因為他的愛人在這裡,而使一切丕變。搞不好日本從此成了他欣賞的國家也不一定。愛情可使世界額覆。
我到底在排斥什麼呢?會不會是我付出的沒有我想像中的多,所以鎮日只掛記著拘束與自由,無視其他?
那麼,我的情況比蕭素素好到哪裡去了?我在旁觀者立場時,看出他們立足點的不平等,也深深位唐或感到可憐。但我又如何?願意去愛,卻不顧意削減分毫自己的自由口即使我口中的“自由”不在於行動,而是脫韁的心。
我來日本幹什麼呢?證明自由?逃脫愛情伴隨而來的牽絆?可是三、四個月以來,我就這麼自己困住自己,又有哪門子自由可言?鍾昂只是以他那雙美麗的眼來包容我,以雙臂給我擁抱,他願意一涓一滴慢慢來,慢慢等。
而我呢?自苦之外做了什麼?
瑰麗的愛情天地看來雖然有點蠢,但偶爾悠遊其中又怎樣?我敲著自己的頭,覺得自己三、四個月來似乎持續做著無謂的蠢事,在自由與臣服間拔河,而不自知已陷入戀愛膏肓中無可救藥。還以為自己多理智!嘖!
杜菲凡!聰明一世的杜菲凡徹徹底底當了一次大呆瓜!笨蛋一枚!
死瞪著抱摟成連體嬰的那兩人,我一直在自問為什麼畏懼變得不自由?為什麼抗拒去當一個正常的戀愛中人。是!我現在嫉妒有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於是決定棒打鴛鴦——扯直喉嚨,我以炮火之姿大喊:“斯咪媽線!我肚子餓了!你們想餓死我啊!快把口水擦一擦,衣服拉一拉,奉上食物來!”
是,我是來日本等著參加小谷的訂婚典禮沒錯,但那不代表我決定在訂婚典禮前一天回臺灣是滔天的惡罪呀。來日本七、八天,玩足吃夠,也看厭了小谷與他的愛人無時不刻的深情以對。沒有一路嘔吐他們就該偷笑了,還敢兇我!
“你太不夠意思了!今天才說要回去!你為什麼不乾脆別來日本算了!明天我訂婚耶!
你不在,我訂婚給鬼看啊!你根本在耍我!“谷亮鴻跳腳不已。指著我鼻尖的架勢很有茶壺味。
“別生氣啦,我這算是交班嘛。反正下午鍾老太太她們會抵達,代表男方家人觀禮也就夠了,我先回臺灣會怎樣。”我難得擺低姿態。實在是理虧,但我突然好想好想見鍾昂,沒有人能阻止我。
“不怎樣!”他咬牙。“只不過會被你的任性氣死!反正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喂喂!別這樣好嗎?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的。”他讓我良心不安會比較快樂嗎?我停下收拾行李的手,想著讓小谷息怒的方法。
他沒有親人,他只有我,鍾老太太能來當然很好,但他最希望得到我的祝福——好煩!
“其實結婚這檔子事,兩個人幸福最重要,別人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何況你又不會因為我說‘恩愛一輩子'你們就會恩愛一輩子,我又不能幫你們過生活。”
“感覺呀!感覺很重要呀!我當了你七、八天的導遊,你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耍我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請你務必要節哀。”
不理他的蹦蹦跳,我打包好最後一個行李,隨口問著:“有人可以載我去機場吧!”
“沒人。”他賭氣。
“你死人呀!”
“沒車啦!剛剛全開出去了,去機場載人。”他回答得幸災樂禍。
我跳腳:“為什麼不等我?可以順便載我去機場呀!我下午四點的飛機,提早去也無所謂呀!”
死谷亮鴻仍氣著我的行徑,充耳不聞。
“喂!你找死呀!”我以手刀劈了他臂膀一記。
他痛叫了聲:“反正你一定趕得上飛機,叫什麼叫!你這種虐待人成性的女人,鍾昂敢要你,真是有膽。”
“呵!那是他慧眼,他識貨,得到了我這個曠世珍寶,可以死而無憾了。”我自吹自擂,拎著行李準備下樓等車。誰知道必須耗掉多少塞車時間,提早到機場提早安心。
“拜託!你少噁心了。”他跟在我身後翻白眼,認命的提著我一件最大的行李。
我邊走邊掏著口袋,抓出兩張收據:“來吧,捐一點錢,各五佰萬日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