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那便由著我,離睿,當日在城外三軍將士面前我為難你,你也由著我了。如今便也由著。大婚後,我不再管一切的政事,我會把手中所有的權力放下,我只陪著你,可好?”
“放下?你如何放得下!雲衣,離睿說的對,別太任性了。”蕭若衡的聲音乍然響起。
“任性?哥哥,我從小就是這性子,你不會不瞭解我吧。”我面對哥哥展開鳳袍,仔細瞧著又笑著說:“ 哥哥,我大婚的時候就穿這件,一定很美吧?”
“雲衣!”離睿微嗔著我的態度,先自向蕭若衡施著禮。
蕭若衡臉色雖不大好,卻也只能先顧著離睿了:“按說,你和雲衣的婚事也耽誤了許久,可畢竟先帝亡期未滿三個月,你們就非要急於這一時嗎?”蕭若衡開門見山。
離睿只是搖了搖頭:“我不急,雲衣也不急。蕭兄,雲衣和我都不是會介懷一時半刻的人。只是即然是雲衣想這樣做,我倒認為也無妨。”
“無妨嗎?天下人會做何評價?”蕭若衡有些不悅。
“大不了說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咯。”我慢慢的說著:“哥哥,若再不大婚,我怕還會再有什麼事發生。”
“雲衣,若你是氣北安候一事……”蕭若衡上前一步解釋著。
“我不氣,哥哥,可我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從小到大,爹教育我不能任性,我聽了,遵從了。可若一輩子我只能任性一次,那就是如今了。大婚的日期已訂,我和離睿已請了父候來京,不得更改。”
“父……候?”蕭若衡重複著。
“實際上,父候已在來京的路上。”離睿接過話:“蕭兄,雲衣想做的事情,我們就依了她吧。”
“是她想還是你想?”蕭若衡冷冷的問著,眼中一絲不屑。
這是第一次,哥哥和離睿之間的語氣如此不善。
“我已經詔告了天下,沒法再改。百姓的傳言我也聽到一些,關於我的傳言百姓也聽到了一些。說我什麼都可以,總之我要嫁的事實便是如此,哥哥,多說無益,還是好好的想想,要怎麼樣讓你唯一的妹妹風光大嫁吧。”
“雲衣你!”蕭若衡氣結,卻實在不想和我再起爭執,只得轉而面向離睿:“先帝在世的時候遺詔便說,四方諸候如無旨意不得擅自入京,東陽候入京一事,恐怕還要另行商議。”
“不必再議了。東陽候即是候爺,更是離睿的父親,唯一的子嗣大婚做父親的豈有不在場之理。哥哥,凡事要留有餘地……”
離睿面色大寒,難以置信的盯了我良久,一字一字的說著:“雲衣,你可知你現在說什麼,做什麼?”
“我知道。”我正視著他的眼睛:“我從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般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只希望哥哥支援我,而不是……”
“而不是什麼?”蕭若衡大怒。
“雲衣,別說了。”在一旁一直皺著眉沒說話的孤風終於忍不住開口:“都別說了,蕭大哥,其實你現在攔她也攔不住了,不如就乾脆成全她吧。”
“我只要她等一等!”蕭若衡一把扯過我的胳膊:“蕭雲衣,你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這大婚你必須延期,再等一段日子便好……我……你必須得聽我的。”
“蕭兄。”離睿不動聲色的用了力,拔開蕭若衡按著我的手:“我只是奇怪,雲衣和我只是完成一個早該完成的儀式,你為什麼如此大的反應?你怕授人話柄嗎?我倒是從來不知你也是會介意人言可畏之人。北安候一事,按說我沒有立場去說些什麼。只是他畢竟和我們朋友一場,走的這樣的奇怪,蕭兄倒是不怕落人口實了。”
離睿軟中帶硬的說著,微笑著,卻不容拒絕的沉著。
我看著離睿,又面向蕭若衡:“哥哥,等東陽候一到,我便大婚,這事,誰也攔不住。”說罷,拉住孤風:“我們走吧。”
離睿和哥哥會繼續有怎樣的談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再留在那裡繼續用這樣的語氣和哥哥說話,我沒辦法再撐住那無所謂的面孔。
“雲衣,你為什麼不乾脆對你哥哥說……”孤風憂心忡忡的回頭看了看亭中對峙的兩人,小聲問著我。
我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因為我累了,不想再說,只想去做。”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連我都瞞著了?”孤風咬牙說著:“看你現在這樣子,我有些後悔要幫你了。”
我側過頭看著孤風,微笑開來:“悔嗎?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