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浮現出似笑非笑:“辛苦是應該的,妹妹你呀,幾時要來,我會好好教你。”鳳鸞面色不變只吃東西:“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管鋪子聽說要有人要會說,你看我,只能在家裡待著。”
“我們操持你吃現成的還不好?”汪氏變了臉色,鳳鸞笑嘻嘻安撫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聽人說,還是以前聽說過,好的鋪子裡要得力的人,還要有請人的本事。我誇你呢,你多心了。”
汪氏又好一些,被鳳鸞哄小貓一樣的言語撫摸過,終於覺得氣不忿,半惱怒又炫耀地道:“這有什麼難的,母親讓我留住的人,我個個留得住。”
心裡怦怦跳的鳳鸞裝著若無其事,又怕一開口就讓汪氏發現自己利用她,喝兩口茶慢慢嚥下去,才不經意地先道:“這戲子唱得真好,”怕汪氏接話,急急接下去:“有的人不肯留要返鄉,你有什麼辦法?”
汪氏哼一聲,以為周氏在看不起自己,她冷笑一聲:“三妹妹,你還是個孩子。”鳳鸞對她笑得天真無邪:“我比你小呢。”
“這倒也是,你呀,什麼也不懂。”汪氏氣下去一半,鳳鸞乖巧地點頭:“我在家裡不出門,不像姐姐你從小就會做生意,對了,你幾歲出門做生意?”
汪氏沒聽到姐姐二字,只聽到幾歲出門做生意,她覺得自己度量大,才能聽進去周氏的話,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把剛才的話題撿起來:“傻妹妹,人心是肉長的,都有動心的時候。”
話一出口,立即警惕自己說得不對。見鳳鸞沒有異樣,汪氏暗笑,她懂什麼!
鳳鸞還真沒聽懂,人心是肉長,那施七嫂幾時有動心的時候。她裝著很懂,直覺不懂也不能再問沒有再說下去。
汪氏不聲不響被套出一句話,她還沒發覺。
直到這出子戲唱完,鳳鸞也想不到讓施七嫂動心的法子。
給她錢,現在沒有,缺的就是錢,沒錢才掙錢!她傻乎乎地想著,給施七嫂跪下求她?急中生智想到郭樸常看書,說書中自有千般計。
認得不少字的鳳鸞往郭樸房中去,打算去看看公子的兵書。什麼遠交近攻,不戰而屈人之兵,公子聽得津津有味,鳳鸞從來沒聽懂過。
到郭樸房外,鳳鸞習慣性進來,手在裡間簾子上,才恍然想到曹氏剛才在裡面。正在猶豫,郭樸道:“是鳳鸞,進來。”
“咦,怎麼知道是我?”鳳鸞喜形於色進來,難道想我了?郭樸微笑:“猜一猜應該是你。”就這幾個人的腳步聲,鳳鸞的長平的,都能分辨。
鳳鸞想到剛才這房中別有歡笑,噘起嘴道:“是猜的別人,沒想到來的是我吧。”郭樸含笑:“在吃醋?”
“才沒!”鳳鸞一口否認,外面沒有桃花開,鳳鸞的面頰上開桃花。粉紅的暈染從面上到耳朵根,把細白的耳朵也染得粉紅。
一把火迅速在郭樸心裡跳出,郭樸滿面通紅,不自在又難言地看著鳳鸞。他沒試過自己行不行,因為他還沒有過。一直心灰意冷,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思,今天對著房中羞羞答答的鳳鸞,郭樸心動惹火上身。
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身下襲來,讓他難為情,令他難為情。少年人都有過這種感覺,郭樸身似浮雲般飄忽,痴痴迷迷看著鳳鸞。
鳳鸞沒有發現,她面熱心跳過,為求掩飾自己不是吃醋,過來幫郭樸理一理錦被,叮囑道:“晚上一定不要我陪,自己要茶要水自己當心。”說過更覺得沒意思,低聲道:“別人都比我上心才是。”
見被中有一處不平,硬硬的凸現。不明顯卻可以看見,鳳鸞心中難過,又瘦了才會這樣。瘦得有如人乾的郭樸,房中比別人都暖,蓋的是上好輕軟絲棉被。
過厚的被子他禁不住,這就看得很明顯。
鳳鸞伸手來撫平,按著硬邦邦以為是骨頭,郭樸呻吟一聲,不知道是盼著鳳鸞再用手按,還是讓她趕快走。
“哪裡不舒服?”奇怪的呻吟聲,鳳鸞轉頭來看。見郭樸面帶紅雲,不是通紅面龐漲紅面龐,是暈暈乎乎不清不楚的紅暈。鳳鸞注視下,清楚見到幾絲紅暈慢慢上來。
“公子病了!”鳳鸞大驚失色,正要去喊人,郭樸沙啞著嗓子斷然道:“回來!”他艱難地張開口:“我……鳳鸞,還記得給你看的畫?”
鳳鸞呆若木雞站住,耳朵裡嗡嗡沙沙,心更跳得快,面上更紅暈。彷彿聽到門簾子一響,急急忙忙奔出去。“我來看公子,”汪氏見鳳鸞留久去不回,曹氏又不見,也來亮一亮相。
汪氏的聲音鳳鸞從來留心,她穩住身子,剋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