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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58正午黑暗〔下〕

當他們走到江之島附近時,謙也看著連線陸島的空蕩蕩的長橋,忽然異想天開要上去看。

藤川涼依舊中立,忍足也只是笑而不語。他們順利沿著長橋登上了島,接著就朝燈塔的方向走去。海浪嘩嘩拍打著堤岸,鹹溼的海風讓夏夜也變得涼爽起來。燈塔盡職地照亮周圍海域,除了海鷗撲打翅膀的聲音外,一切都顯得無比安寧。

或許是都趕去參加對岸夏夜祭了的關係,島上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太多人在。他們沿著島轉了小半圈,看著太陽完全西沉,濃重的夜色終於籠罩了神奈川海岸。再看海那邊的陸地,明亮的燈光從海岸攀爬至遠處的山坡,從這個角度看,就像鋪上了一層由燈火織就的大網。

遠遠看見幾個國中生模樣的男孩子蹲在沙灘上,撩著褲腳管,正在用木棒逗一隻退潮時留在沙灘上的海龜。謙也正義感十足地跑上去和他們交涉,不出一會兒果然成功率領國中生們把海龜拋回了海里,接著一群人甚至玩到了一起。

“這傢伙永遠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啊……這可真叫人擔心。”

忍足看著他的背影咕噥著。他和藤川涼在燈塔底下找了塊地方坐,因為還不能確定燈塔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能放外人上去。那裡視野很好,直看過去就是燈火通明的鎌倉海岸,再過一會兒一年一度的夏夜祭就要正式開始。

“沒什麼好擔心的,天真的人活得最快活,況且謙也在關鍵時候總是很聰明。”

過分世故的人自找憂愁,稍稍單純苯拙一些則會快樂很多。當然了,如果笨得太過分,那種自欺欺人的快活也就沒什麼可要的價值了;有時想想,所謂天真不過也是一層看不透的皮。就像人總是認為孩子是最單純的,但事實上孩子的純潔也是一種可怕的邪惡。他們沒有罪,而是將一切都推給自己的無知與本能。他們會告訴你許多事但第二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他們會抱著新買的寵物信誓旦旦要養好它們,然後在某個平凡的早晨像玩遊戲一樣將它們推進水裡淹死。

謙也似乎終於想起了海那頭的夏夜祭,連忙跑過來拖他們回去。只是當他們來到長橋邊上時卻傻了眼,黑黝黝的海水不知不覺漲了上來,眼下早就將僅有的回去之路淹了個乾淨,粗略算了算才發現,想要等到退潮起碼也要有一個多小時。

國中生們大聲招呼謙也過去,“安啦,在這邊煙火反而看得更清楚!我們每年都是這麼過的!”

因此很快又被騙去加入了他們的遊戲陣營,開始在煙火點燃前環島尋寶。被迫留下來後藤川涼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很快和忍足順著燈塔邊的階梯往上爬了一段,在合適的高度就地坐下,看著黑壓壓的海,等待著煙火的開始。風變得越來越大,夜幕中的湘南大海像是一隻剛剛睡醒的野獸,隨著波濤翻滾抖動著身上的鱗片,然後在下一撥海風颳來時嗚地一聲收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忍足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一句:“知道嗎,涼,麻生退學了。下學期她不會再來。”

藤川涼沉默了一會兒,才像如釋重負似地吐出了一句:“果然。”

這一個多月柳生確實沒有再與她聯絡,藤川涼自然也不會主動打擾,但這並不意味著麻生與柳生極力隱瞞著的一些事不會被它們發現。早在暑假後不久忍足就靠父親的關係輾轉得到了麻生的病歷報告,薄薄幾頁紙讓他和藤川涼都嚇了一跳,也終於明白麻生為什麼會在去眼科醫院的同時來往於心理諮詢與看護學校的聯絡。

原發性視網膜色素變性,也被稱作色素性視網膜炎,一種光看名字並不起眼的慢性遺傳病,在後期卻足夠讓患者失明。

能夠想象,當一個正常人逐漸喪失視力,最終連日常生活都受到影響時,會是怎樣一種難以承受的痛苦。

藤川涼從沒有接觸過這種病,但回想起入學時視力良好的麻生忽然戴起眼鏡,再進一步想到更久之前的那場她僅僅露了一面的婚禮,還是難免發現了一些線索。

那場婚禮前她在酒店大堂外頭一回見到了麻生,那時候的麻生從頭到尾都挽著柳生的手,對藤川涼謙和有禮地微笑,看起來就像這世上所有幸福的新娘一樣。但後來藤川涼就發現,麻生的視線多數時候並不落在她的身上,起初她認為那只是麻生含蓄表達不歡迎的一種方式,於是在贈送了禮金後就匆匆離開,刻意躲開了所有可能認識的人;而現在想想,如果麻生註定逃不過這種可怕的遺傳,那時候的麻生很有可能已經喪失了基本視力,成了一個只能依附黑暗與身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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