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開關。但在注意到身邊另一床已經變得空蕩蕩的被子後他很快又住了手,轉而用一種茫然的的目光打量黑暗中那個似乎也被他的聲音驚到的人。
“涼?”他試探著叫她的名字,一如這個夜晚中的許多次,“你在那裡做什麼?”
“嚇……吵到你了麼?真是抱歉……”人影頓了一下後向他轉過來。儘管看不清楚但還是能夠想象到她臉上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有點冷。”
開啟燈的時候,果然看見藤川涼半蹲在房間一角,正披著厚厚的外套除錯暖氣的葉片。
忍足不禁啞然:“暖氣本來就很足啊……”
脫口而出但也是實話實說,即使室外冰封千里但在房間內單穿襯衣也不會感到太冷。
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藤川涼調好暖氣,又看著她重新向床鋪的方向走過來。少女的腳步緩慢而略顯遲疑,儘管室內確實夠暖但還是分明能夠看出厚外套下她的身體正在不住哆嗦。而當她脫下外套坐回被子,整張臉終於完全被燈光映亮時,微紅的面色才讓忍足開始感到不對勁。
他想起她在平安夜當晚獨自踏雪而來,全身僅有一件單薄的禮服裙和不足以抵擋全部嚴寒的外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之後又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氣溫更低的北國,直到剛剛才終於有了兩天來躺下休息的機會。途中經受的嚴寒和奔波的勞累,兩者疊加在一起即使是終年參與運動的忍足都難免不適,更何況一個和他同齡的普通女孩子。
再加上她現在的臉色和那句異樣的「有點冷」……
想到這裡他連忙探身過去,不容藤川涼反抗地撥開她的額髮,將手掌壓住她的額頭。
“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
已經是半夜三點,整座旅館靜悄悄的,老闆娘和員工必定也早已去休息。
起初藤川涼並不同意忍足「發燒」的論斷,儘管她心裡明白從神社回來後就有些頭重腳輕,但也無法相信自己會體弱到這種程度。
“那就量一□溫再說,”忍足堅持己見,說著拖過隨身的包裡翻出體溫劑。
“……你準備得還真齊全。”
“這些都是必備品,好歹我也是醫生的兒子。”忍足聳肩,“給。”
三十七度二,所幸熱度還在正常範圍內。但忍足還是起來倒了熱水,將退熱藥遞給她。
“這樣明天早晨就會退熱。”
“……謝謝。”
熱水順著喉嚨滑進胃裡,體內聚集的寒意也像是被暫時衝散。
窗外夜風呼嘯,混合著遠處野獸的哀鳴與近處枝葉摩擦的簌簌聲響,但雪似乎已經停了。
樹影隔著窗紙橫斜成詭異的形狀,像是揮舞前爪的怪物,彷彿下一秒便會破窗而入。那之後他們又重新睡下。或許是藥物還沒有起效外加心理作用的緣故,這次換作了藤川涼翻來覆去睡不著。依舊覺得冷,因此只好裹緊被子順帶蜷起身,就像是在洞裡冬眠的動物,到最後就連忍足都禁不住對她開玩笑。
“要不要來這裡?”他掀開自己的被子一角慢悠悠地開口,“人工供暖,按小時收費。”
藤川涼瞪他。
“那免費?”
這一次隔著被子用力踢了過去。
其實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連昏暗的室內都彷彿被映亮。
藥效漸漸上來,後半夜相安無事,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藤川涼醒過來的時候,忍足早已經起來,正在收拾東西。按原計劃這一天的行程將會是鄰近的小樽。
擁有坡城之稱的小樽。整座城市幾乎被高高低低的坡道覆蓋。昔日的運河徑流處,曾在百年前因漁業繁榮一時,隨處可見紅磚建造充滿歐式風情的老建築。而如今沿岸的倉庫都改成了商鋪或是工藝店,成了名副其實的旅遊城市,也因此失去了原本的一些味道,只剩下小樽運河在原處靜靜流淌。只有每當傍晚時分,當石板街道和兩旁亮起的汽油燈將河水和天色微微映亮,並有悠揚的管樂聲從遠方傳來時,充滿懷舊氣氛的場景才會在讓人感到溫暖之餘回憶起這座城市曾經的輝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再加上那裡還是《情書》的拍攝地,無疑是電影愛好者忍足期待的旅程,只不過……
想到這裡藤川涼勉強支起身子,越發昏沉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