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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5月見竹醉

忍足的手肘。回頭看見正直少年鳳長太郎還在門內向他們道別,那笑容和煦又純良。藤川涼感到哭笑不得,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扯透了。

十分鐘後,他們出現在公寓樓附近的超市。

忍足將一盒牛肉放進推車,嘴裡嘟噥著:“還真沒有見過想空憑咖哩塊做出午飯的。”藤川涼立刻拿眼睛斜他,“也沒有見過像你們這樣去別人家蹭食的。”忍足聽後聳了聳肩,笑得一臉無辜:“慶祝秋季開學而已,況且藤川小姐也可以一起加入啊。”輕巧異常的語氣。

藤川涼無奈扶額,不想再與他爭辯。

他們推著推車穿梭在貨架間,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不時與家庭主婦或獨居的學生職員們擦肩而過。路過蔬菜區的時候忍足拿了甘藍,藤川涼則從架子上抽下一本當周的折價宣傳冊,打算順便考慮自己該帶些什麼回家。這時忍足湊了過來,“折價品?”明知故問的語氣,又抽下另一本冊子飛快地翻了幾頁,然後笑了,“藤川家的大小姐,居然也會對摺價品感興趣。”

藤川涼不慌不忙地將一盒雞蛋放進推車,“忍足,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開玩笑而已,別介意。”

“嘁,難道你從不為生活費發愁?”

“算是吧。”

“真敗家。”

“謝謝,”忍足無所謂地笑笑,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父母能夠給我的,或許也就只有錢了。”

京都,奈良,滋賀,兵庫,和歌山,最後回到出生的大阪府。

浪速,大正,東成,鶴見,平野,澱川,天王寺,然後又到了市北的梅田。

家族醫院遍佈全國,作為繼承人自然需要在各個地方磨練自己。

生命彷彿就是一場無止盡的遷徙。

好不容易熟悉了的朋友不久就要分離,進入新的環境後又對已經結成的小團體產生了無法插足的失落。他哭過,沮喪過,感到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父母終年忙碌不在身邊,於是只能轉而向相差七歲的姐姐訴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姐姐裕里正坐在床邊比劃著新學校制服裙子的裙襬長度,聽他絮絮叨叨說完,末了只是簡單回答一句,“侑士,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

那是怎樣的習慣?

最初的時候,他遵循與朋友的承諾,每到新的地方便與他們通訊,偶爾也會打電話,各自講述生活裡的新鮮事,樂此不疲。通常直到母親在夜裡催促再三,甚至有一回差點拔了電話線才罷手。而到後來,信箱內不再有寫著熟悉字跡的信封,電話鈴也不再為他而響。曾經固執地認為會地久天長的友情被時間慢慢沖淡,最終在某一天,他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他們的臉。

原來習慣可以是這樣殘酷的一件事。

他逐漸學會了封閉自己的內心,開始用察言觀色來保持與人的距離。

就像是繭群中率先破蛹而出的蝶,展開翅膀,在同齡人中過早地成長起來。不再會輕易投入所謂的感情,因為一旦分別,有些東西終將會在時間中慢慢消失。與其承受失落,倒不如對所有人投以相同的微笑,相同的溫柔,保持相同的距離,以成熟的姿態在任何環境來去自由。

十二歲國小畢業前的冬天,姐姐拿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他對父母說:“我想去東京。”

父母當即點了頭,沉默了半晌,對他說:“對不起,侑士。”

他歪了歪頭,笑了,“對不起什麼?”

父母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

租了公寓,聯絡了最好的學校,最後將銀行卡交到他的手上,“錢的事不必擔心。”

臨走當天他堅持獨自前往,父母將他送到新幹線車站。上車前堂弟謙也紅著眼圈,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侑士,我好想揍你。”他反手給了對方一個擁抱,“那就揍吧。”可愛又笨蛋的堂弟自然沒有真的動手,而是毫不客氣地抹了他一肩膀眼淚。

其實他也是很想哭的,只是眼淚到了眼眶,最後卻偏偏笑了出來。

他說,再見。

再見,爸爸媽媽。

再見,姐姐。

再見,謙也。

再見,大阪。

再見,過去的時光。

他沒有野心,對未來沒有太大的追求。

他想要的,其實就只是安定的生活罷了。

“所以說,你來東京只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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