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藥櫃門上的磁石忽然合上,清脆的聲音劃破了市內的寧靜。
緊接著傳來椅子拖動地面的聲音,顯然有人站了起來。“外面是誰?”慣性下的質問,來自剛才說話的吉澤校醫。其實在這個時候藤川涼是完全可以逃跑的,保健室出門往左就是上樓的樓梯,而不必冒被當作偷窺者的險,但在這一刻她卻完全不想挪動腳步。
她清楚地聽見了剛才那句話裡的每個字。因此潛意識裡才更想留下,想親眼證實牆後那位「已經不再適合繼續留在學校裡」的「麻生」是否就是她所想到的那個。想到這裡她握緊手裡的藥瓶,“吉澤醫生,”她禮貌地朝對方微笑,不進也不退,“我想拿一些止痛藥。”
坦蕩的表情和語氣,幾乎就要在臉上用筆標明「我剛來這裡什麼都沒聽見」。
吉澤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請隨便,”但同時顯然也沒有讓藤川涼進去或讓裡面的人出來的意思,“沒什麼特別的事的話,就快回去上課吧。”
她淡淡說完分內的話,看著藤川涼遲疑地向她道別,退出門後將房門關上。
“麻生,你也該走了。”確認了外面已經沒有聲音,良久她才回到室內,拍拍對面坐椅上情緒低落的麻生香織的肩膀,“地址我都抄在了這裡,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看一下。”她刷刷用筆寫在桌上的便籤紙上,確認了一下後撕下來遞給麻生,“麻生,要知道,這些事我不能替你決定。我只能給出意見,至於剩下的,我想你自己能夠衡量。”
麻生訥訥地接過去,一言不發,只是站起來向吉澤鞠躬道別。
吉澤將她送到門口,囑咐她小心,靠在門框上目送麻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腳步嗒嗒砸在走廊地磚上,在這樣安靜的午後就像水的波紋那樣蔓延開來。等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後吉澤終於放下抱著的雙臂,嘆了口氣,從醫用外套的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上。相對清淡的薄荷女煙,氣味柔和。“藤川同學,怎麼還沒有走?”說話的時候目光沒有挪動絲毫。
藤川涼從與吉澤所看方向相反的位置走出來,門前的巨大盆栽是最好的掩護。
“吉澤醫生,我記得學校禁菸。”笑著聳肩,顯然沒有打算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
“真是的……”吉澤苦笑一聲,但並沒有滅煙的意思,“進來吧。”說著側身讓她透過。
簡單幹淨的保健室<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乳白色的牆壁,淺藍色的窗簾,木地板的一側擺著一套辦公桌椅和一組沙發,另一側則依照慣例排列有三張鋪有純白床單的床。
淺灰色的資料夾整齊地排列在辦公桌旁銀色的不鏽鋼檔案架上,脊部統一貼有明黃色的標籤,用黑色鋼筆寫著日期或字母,顯然是吉澤的工作記錄;還有一本倒扣在桌上的硬麵書,英文標題,藤川涼看不懂上面的專有名詞,但能夠猜到那是與吉澤工作相關的醫學類書籍。
藤川涼在沙發上坐下來,她留意到對面的辦公桌邊緣有一本便條帖,似乎與剛才麻生帶走的是同一組產品。吉澤正背對著她衝熱可可——原本打算是咖啡,但考慮到藤川涼的特殊情況選擇了前者。藤川涼沒有多想,快速伸手將最上面的那張空白便條撕下,儘可能不折疊地塞進位制服口袋。
心跳得厲害,她明白自己的舉動有違道德,卻終究還是禁不住揭開秘密的誘惑。
畢竟儘管吉澤邀她進來,但藤川涼明白,在吉澤口中無法得到太多資訊。
“先說清楚了,藤川你會問到的問題,我或許沒有義務回答。”
彷彿是互相看透了對方的心思,藤川涼剛把塞有便條的口袋壓平,就聽見吉澤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我只是請你進來坐坐,對吧,藤川。”熱水將粉末衝調開來,香氣四溢。
藤川涼點點頭,接過吉澤手裡的杯子。
她想起以前有從事警務工作的朋友曾對她說過,大凡警察在審問犯人時總會盡可能防止他們喝水。他們認為喝水時的吞嚥動作就像一種暗示,會讓犯人將原本想說的話吞回肚子。
也好,她想著,舉起杯子擋住臉上的表情。
那天藤川涼只在吉澤的辦公室裡停留了一杯熱可可的時間,不多久後就有低年級的學生開門進來。高挑的個子柔和的臉部線條,藤川涼記得他,一年級的鳳長太郎,社團中跡部和忍足的後輩,因為性格溫柔人緣極好,但和另一個名叫日吉若的一年級生異同作為未來部長的候選也容易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