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日黃昏時,小院煥然一新,裡裡外外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哎呦喂!”房頂上,陳季雲嘴裡叼著一根時不時的哎呦幾聲,從小到大她就沒做那麼多事,什麼掃地擦桌子,什麼打水擦門窗,簡直是累壞她了。
“季雲,下來吃飯,整天往房頂跑,成何體統。”陳母站在院裡仰頭看著自己生下的作孽的女兒。
陳季雲聞言嘴一撇,抽出嘴裡的草,來到梯子前道:“知道了,這就下去了。”
飯桌上,陳母和柳言兮已經端起了碗筷,看來是不打算等她了,陳季雲心中埋怨幾句悶頭坐下。
“洗手去。”陳母拍掉自家女兒欲要拿筷子的手道。
“娘,我剛擦完門窗,手是乾淨的。”陳季雲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你沒爬梯子?你沒上房頂?”陳母放下碗筷直視自家女兒。
“去吧,院裡有水,一會就洗好了。”柳言兮推了推陳季雲,軟語道。
陳季雲聞言無可奈何的起了身。
“還好,你的話她還聽的進去,以往我說往東她偏要往西。非的我揍了她,她才肯老老實實聽我的。”陳母嘆了口氣道。
“娘,那時相公還小,不懂事,日後會好的。”柳言兮象徵性對自家婆婆安慰了幾句,捫心自問,要是陳季雲是她的孩子,想必她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日後?哎,她啊是本性難移了,她兒時可會氣人了,唯有我被大房欺負了,她才會孝順幾天,等我心情一好,她就又出府瘋鬧去了。”陳母微微一嘆接著道:“所以,兮兒啊,你對她可不能鬆懈了,去了書院要看牢她,娘最怕她在書院呆不下去逃下山來。”
“此事娘儘管放心。”柳言兮表了態,這種事情無需她婆婆囑咐她也一定對那人嚴加看管的。
“什麼事不放心啊?”陳季雲洗完手走了進來,女人的直接告訴她,眼前的兩個女人在討論她,像是在密謀什麼。
“不放心你,今晚八月十五的花燈會可不準胡鬧,老老實實的不準惹事。”陳母字字句句炮轟親生女兒。
“我能惹什麼事啊,無非猜猜字謎什麼的。”陳季雲一屁股坐了下去道:“娘,你作何老訓我,來到渭平我可是樣樣都聽你們的誒。”
“提前讓你適應一下,若是敢私自逃離書院,我不僅訓你,我還有揍你。”陳母怒視道。
“娘,吃菜。相公她,已不似孩提時節,自然懂的分寸,是不是相公?”柳言兮向陳季雲眨了眨眼睛。
“對,對,娘,娘子說的對,我已經懂事多了。”陳季雲連忙附和道。
“恩。”陳母應了聲,隨即道:“你們快吃吧,待會出門也把陳安和翠雲帶上。”
“娘,你會去嗎?”陳季雲往嘴裡扒著飯問道。
“我年紀一大把了,跟你們年輕人湊什麼熱鬧啊。”陳母說完便放下碗筷起身離開。
“娘子,我覺得娘到了那個不正常的年紀了。”陳季雲皺著眉頭道。
“不正常的年紀?”
“醫書上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會有許多反常的行為,非常莫名其妙。話說娘子,我才發現,你穿男裝也瞞不錯的,除了有點娘氣外。”陳季雲一本正經道。
柳言兮面無表情的放下碗筷,從袖子取出帕子擦了擦嘴,她家相公說話沒有關聯性而且跳躍思維極大,不過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幹嘛不搭理人家,真是的。”陳季雲嘟囔幾句便腆著臉往柳言兮神情湊了湊道:“娘子,你是穿女裝出去還是男裝出去?”
柳言兮聞言眯起眼,這人又想搞什麼鬼名堂?
“嘿嘿,娘子,你想啊,花燈節,出來玩的女子頗多,娘子若穿男裝,我實怕那些野蜜蜂來叨擾了娘子。”陳季雲小眼眯眯,一副我是為娘子著想的神情。
“今晚男子怕也是不少,我若穿女裝不知相公你可放心否?”柳言兮朝著陳季雲耳畔輕輕問道。
“額。”陳季雲聞言臉上笑容一僵,自家娘子穿男裝女裝怕是都不安全啊,“那還是著男裝好了,招野蜜蜂總比招臭蒼蠅要好很多。”
“臭蒼蠅?合著在相公心裡為妻是一塊臭肉,專門招臭蒼蠅嗎?”柳言兮語氣變得冷冷的。
“沒,我是說娘子你是一朵花,開的豔的時候招蜜蜂。”陳季雲說著便悄悄站了起來,嗖的一下子跑了出去喊道:“凋謝了就招臭蒼蠅,啊哈哈。”
“氣死我了。”柳言兮微微握拳,簡直快瘋掉了,這人果真極會惹人生氣,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