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閣瞬間安靜下來,梁潛眯著眼睛盯著陳季雲,這個徒兒讓她又愛又恨,愛的是她書畫天賦極高為人孝順,恨的是她不守規矩經常闖禍,梁潛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瀾,抬腳就往溼漉漉的陳季雲踹去。
“近來膽子大了,竟然要咬死師父?我踹死你個逆徒,我踹死你個小白眼狼。”
陳季雲狼狽的便躲便喊:“你個老巫婆,我平日多孝順你,你還要整我!”
“我整你怎麼了?你個小色狼,你家娘子不夠你看的啊,你竟然偷窺師父洗澡。”梁潛說著舀起洗澡水便潑向陳季雲。
“奧!你竟然還用洗澡水潑我,你等著,我告訴我家娘子去。”陳季雲抬起手擦了擦臉轉身就要出門。
“啊!”陳季雲還未走到門邊便被梁潛踢倒。
“老巫婆,你放開我,我要學武,我要打的你滿地找牙!哎呦,疼,疼死了,快放開我!”陳季雲被踩在地上拼命掙扎。
“師父,季雲師兄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她這遭吧!”何寄文見狀連忙上前勸架。
梁潛聞言踩著陳季雲的那隻腳瞬間用力踩了踩問道:“以後能守規矩不?”
“能,能,能,你先放開我。”陳季雲額頭佈滿汗水,正所謂小女子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低頭時且低頭,待到他日逞英豪。
“你喚我什麼來著?”
“師父,好師父。”陳季雲柔聲叫著。
梁潛一聽這聲音,忙收了腳,這聲音從陳季雲嘴裡蹦出來簡直了。
“屋外有兩個水缸,你們二人去書院後面那山上挑水填滿了,不然你們偷窺為師洗澡的事情便不算完,聽清楚了嗎?”
“是,師父,我們這就去挑。”何寄文聞言連忙扶著陳季雲出了松一閣小聲問道:“師兄,你要不回舍堂換身衣服?”
“恩!”陳季雲將衣服的水擰了出去,邊往舍堂走邊道:“氣死我了,哪天我會了絕世武功,我讓她叫我姑奶奶。”
梁潛站在房門口看著二人離去,微微一嘆,她這一生唯有兩件憾事,一是被朝廷禁奏兩百多年的和鳴曲,一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雙鳳圖,兩者至今都未尋到,她年紀越來越大,唯有寄期望於兩位愛徒,可這兩位愛徒都有致命的弱點,何寄文擅音律,獨愛吹簫,為人內向低調從不惹是非,但頗為執著,一旦認定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若是遇人不淑愛錯了人怕是香消玉殞的命運。而陳季雲擅長書畫,收集書畫成痴,購畫做事不懂量力而行。為人喜動好走捷徑,長此以往怕是要吃大苦頭。
雖說陸為書院三年一屆,可第二年參加秋闈中舉後便可離院前往京城等待明年春闈,依照這兩位的潛力,她梁潛教化愛徒的時間不過兩年而已,因而她不得不下狠心了。
晌午十分,陳季雲累的坐在石岸上大口喘息,她不得不承認她體力不支了,她的兩個木桶每次只盛半桶水,可依舊累的兩個胳膊無力。
“師兄,要不你回吧,剩下的我來。”何寄文也累的不輕,可她自幼習武,有底子,撐一撐還是可以的。
“你年紀比我小,怎麼能讓你一個在這。”陳季雲擺了擺手,不禁恨道:“那老太婆神經了,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是女孩子,你說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曉得,恩師的心思我是猜不著的,可總歸不會害我們。”何寄文微微喘氣。
陳季雲聞言不禁響起在揚河的時候,梁潛不僅費力救她,而且還耐心教她作畫教她習醫,說實話醫術爛成那樣還真有些辜負恩師美意,雖然她不曉得為何要挑水,卻也曉得她恩師絕對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我們走吧,挑完咱好吃飯。”陳季雲站了起來,咬了咬牙費力提起兩桶水往前走,走著走著,陳季雲突然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娘子和一女子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握著木桶的手緊了緊,迅速轉身提著木桶小跑跑進松一堂,倒了水急匆匆往藏書閣的小橋上趕。
“鍾茗姑娘!天晌午了,我該尋表弟吃飯去了。”柳言兮躲開鍾茗,想要回舍堂去,那人去見師父見了這麼久還未來尋她,她實有些著急,她尋夫尋的急哪有時間理會剛結識的山長之女?
“那我與你一同去尋好了,要不你隨我回家吃吧,我炒我的拿手菜給你吃。”鍾茗滿臉深情看向柳言兮。
柳言兮已經不算是新嫁娘,哪裡不曉得眼前的師妹什麼心思,待要回絕,卻聽見令她惡寒的話。
“表哥,你在這啊,讓我好找,表嫂來信了,你想不想看啊?”陳季雲累了一上午,體力有些不支因而臉色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