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房帷幔中,陳季雲翻了個身漸漸轉醒,好一會手兒撫著頭坐了起來,見枕邊的嬌妻依舊含笑睡著不由勾起了嘴角,難得見到自家娘子賴床睡到這般時辰。陳季雲俯身親了親嬌妻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床上躺了一天,腰肢都有些不靈活了。陳季雲扭了扭腰後穿上鞋襪拿起凳子上的衣衫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繡樓外,晚霞滿天,想是近黃昏,陳季雲瞧著天色搖頭淺笑起來,成親後頭一回睡到夕陽西下才起身,還真是沾了柳言兮的福了。
面對著滿池的荷花,陳季雲爽朗一下刷的展開衣衫穿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出了閨院。
“喲,妹婿這是起床了?”柳言兮的兄長此刻正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下著棋,見到陳季雲張口戲謔道。
陳季雲也知自己起的不是一般的晚,一張俊臉染上了紅韻,極為不自在的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呵呵,大哥下棋呢啊!早就聽娘子提過,大哥棋藝非凡,此次前來岳家,帶來一塊沉香木的棋盤,不知大哥還鐘意否?”
“哼,你以為打了我小妹送塊棋盤我就能輕饒了你?我柳家雖說是商賈人家,可那在揚河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別仗著自己有功名在身,就不把我妹妹放在眼裡,她孃家還是有人的。”柳言兮的兄長說罷啪的一聲在棋盤落下一枚黑子。
陳季雲站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怎麼這話說的她勢利眼的很啊。
“那是那是,我向來看重娘子的緊,自此接娘子回去,定然不會再犯渾,大哥放心便是。”陳季雲點頭哈腰笑臉相待,心中一陣陣悱惻,自己裝起孫子來怎麼那麼順手?
柳家兄長見自家妹婿態度這麼好,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會下棋嗎?坐下,陪我下一盤。”
陳季雲聞言拂衣坐下吞吞吐吐道:“那個,大哥,我不善下棋的。”自家娘子都不屑與自己下棋,這位大舅兄怕是更加不屑吧?
柳家兄長聞言果然不悅的看著陳季雲,恨鐵不成鋼道:“我妹妹到底看上你哪兒了?琴棋書畫你一樣都不沾邊,哎,算了,算了,你剛起來,吃點東西去吧,別來打擾我。”說罷低頭捏起一顆白子。
“好。”陳季雲話音未落便站了起來,這大舅兄板起臉來嚇死人了,再不走她就是傻子,誰願意一起床就裝孫子啊!陳季雲拽起袍子匆匆出了花園,穿過遊廊出了二門,直奔大門而去。
翠雲瞧見自家姑爺出了繡樓,連忙跑去找柳母,自家的小小姐想孃親哭的嗓子都快啞了,誰看了誰不心疼。
陳季雲懷裡揣著銀票,出了柳府直奔秦府,輕車熟路的來到秦府後門,喚了守門人耍著扇子走了進去。
而柳府,柳母得了訊息,連忙抱著哭鬧的小外孫女進了繡樓,硬生生將親生女兒柳言兮給叫醒。
“不是娘說你,你都是當孃的人了,在床上呆一天,你羞不羞。”柳母生氣的坐在床邊,一臉的怒氣,“娘也知道,你與季雲小別重逢,難免如膠似漆了些,可也不至於從早到晚不下床吧?”
“娘~”柳言兮睡眼朦朧的瞧了眼自己的親孃,手兒輕輕撫著懷中的女兒。
“好了,好了,娘也不說你了,起來稍稍打扮一下,出去吃點飯,一天不吃飯是不行的。”柳母說罷便出了繡房。
“乖,孃親親,今天是娘不對,娘給絮兒認錯,絮兒不哭了。”柳言兮紅著一張臉瞧著低聲哭泣的女兒,心中頗是心疼。
小絮兒聞言抽泣幾下,小手捧著孃親的臉湊上去親了兩口。
“娘這就穿衣服,咱去瞧瞧舅母和你翠雲姨姨有沒有把你和爹爹的中衣繡好,好不好?”
“恩,好。”小絮兒可憐巴巴的緊緊拉著柳言兮的衣服點了點頭。
秦府。
“你還說你沒錯,不經我允許就敢出府,你膽子肥了啊!”一盤發的婦人坐在椅子上手拿皮鞭指著跪在地上的秦少東道。
“娘子啊,我是出府辦正經事去了,事情緊沒來得及去通報。”秦少東跪在地上聲音有些發抖,他這是造什麼孽了,奉父命娶了一個母夜叉回來,腰比他粗腿比他肥,還不溫柔。
秦家少奶奶聞言呸了一聲,拿起皮鞭朝相公身上打了一下道:“你當老孃是白痴啊,說,你是不是去見鴛鴦樓裡的狐狸精去了。”
“哎呦,娘子,這真是冤枉,我秦少東讀聖賢之書,怎麼可能嘛!再說,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這娘子你是知道的!”
秦少奶奶聞言刷的站起來怒吼道:“你放屁,前不久你去找公爹拿了五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