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曬三竿,松一堂的門依舊緊閉著,陳季雲耐著性子敲了又敲,敲的手疼梁潛才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大早上,你又鬧什麼啊?”梁潛一開門便炮轟自己的愛徒。
陳季雲一見自家師父的模樣嚇了一跳,忙道:“師父,這麼重的黑眼圈,昨晚做賊了?”
“胡說八道什麼,寄文纏了我一晚上了,對於她,我真的是江郎才盡了,沒什麼可教她的了。”梁潛哈欠頻頻。
“師父,我娘來了,你可要注意一下你的儀表啊!”陳季雲說著將梁潛快要脫落的假鬍子重重貼了回去。
“喲,阿妹來了啊,快請進!”梁潛瞪了陳季雲一眼後笑眯眯的讓開了道。
此刻屋內一片狼藉,酒味瀰漫,柳言兮不禁感嘆,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二人簡直是臭味相投啊!徑直來到窗邊,將窗開啟,窗外松樹傲然挺立,往遠處望去,藍天白雲,佳景躍入眼前。
“阿妹啊,嘿嘿,有些亂,季雲,還不快收拾收拾,讓你娘坐下。”梁潛笑眯眯道。
陳季雲聞言三把兩把將自家師父的衣衫捲成一團扔到床上,那衣服都不曉得洗沒洗,怎麼疊?
“她師父,你當年留下的一味藥可還記得?”陳母開門見山道。
“當然記得了,那藥可不同尋常,怎麼,沒給季雲用嗎?”
陳母聞言忙道:“不是,自從兮兒進了陳家的門,我便在季雲洗澡水中加了那藥,昨夜,季雲不小心將手指劃破了,兮兒當時疼的不輕,這是不是意味......”
“疼了?”梁潛眯了眼,問季雲道:“你媳婦葵水去了幾日了?”
話音剛落,柳言兮的雙頰蹭的紅了起來。
“有十四五日了吧!”陳季雲說完不理自家娘子私下又拽又拉道:“可為什麼會疼啊?”
“那十有□□是懷上了,會疼才是正常的,不過,不要怕,初始疼了,分娩的時候便沒有那麼疼了。”梁潛笑呵呵的站了起來道:“這下好啊,恭喜了阿妹。季雲後繼有人了。”
“如此,我就安心多了,兮兒既然是有了,那是不是要給我回去靜養,平日可要注意些什麼?”陳母有些語無倫次了。
“哎呀,阿妹,現在哪兒用得著靜養啊,該靜養的時候會讓徒媳下山的。”梁潛眉開眼笑,陳季雲這也算有了動力,也了自己一樁心事了。
“真有了啊?”陳季雲愁眉苦臉的,她兒時被娘管著,這不許那不許,成親後被柳言兮管著,這不行那不行,還想著當了官能逍遙逍遙呢,這又來了個孩子,有了孩子自己就要當人家的阿爹了,當人家的阿爹還能逍遙玩耍去?那自己這一生豈不是都沒有自由?
“有了是你的福氣,你看你這一張怨婦般的臭臉。”梁潛敲了敲陳季雲的頭,隨即一臉笑意坐在陳母身邊道:“阿妹啊,咱們探討一下接下來注意的事項啊!”
柳言兮要為人母了,自然十分上心,如此,三個女人七嘴八舌的探討了起來。
陳季雲坐在那一句話都插不上,好不無聊,默默的站了起來走出了松一堂。
坐在青山的石巖山,陳季雲嘆了一聲又一聲,此刻她的心情可謂五味陳雜,對於孩子,倒不是十分不能接受,總歸是自己的孩子,無論怎麼都是疼愛的,可她真的沒有準備好,她不曉得怎麼給人家當爹,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完全不知曉往後的路怎麼走,陳季雲沉默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的肩上沉沉的,她之前還覺得自己有大把的時間玩,怎麼突然之間就到了上孝父母下育幼兒的年紀了,慌亂,彷徨,點點期冀縈繞心頭。
今天本是月休的第二天,偌大的書院靜悄悄的,除了鳥鳴聲流水聲哪還有別的聲音?
呆坐至晌午的陳季雲起身往舍堂走,她覺得要做點打算,尋個目標了。
陳季雲開啟門,屋裡只有自己的娘子,便問道:“娘呢?”
“娘回去了,本來想去尋你咱們一塊回去,可娘說來回顛簸的很,便讓我們留下,反正明日王夫子開講,我便應了。”柳言兮坐在床頭雙眸盯著手中的書本。
陳季雲聞言點了點頭坐在凳子上尋了執筆寫寫畫畫。
“你做什麼呢?”柳言兮心中好奇不禁問道。
“明年八月份朝廷不是要開秋闈考試嗎,我做個計劃,爭取考進前六十名舉人。”陳季雲雙眉緊皺。
柳言兮一聽靠在床頭無聲的笑了,將書放在床頭怕翻書聲擾了那人。
陳季雲將所需要看的書籍一一列下,按照自己的熟悉程度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