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朝自古春闈連考三場,每場考三天,期間無數人被抬了出去,要麼作弊,要麼餓暈,苦熬三載,得了個被抬出貢院的結局何其悲催?
密雪分天路,群才坐粉廊。
陳季雲坐在隔間中看著一個個同科舉人被抬走,只覺得氣憤不已。十年寒窗,青燈一盞,且不說長夜漫漫浸泡了多少悽清寂寞,這一場場折磨人的考試多少人能吃的消。好在她無意往高處攀,整日吃吃睡睡,睡夠了再寫,不然非的累趴在桌子上。
“大人,學生還有力氣寫啊,不要趕我走。”一白髮蒼蒼的老者跪地哀求著,聲音十分虛弱,說著說著便暈倒在地。
“哎,來人啊,將他抬出去。”監考官哀嘆一聲搖了搖頭,多少人窮其一生也功名無望啊!
陳季雲見狀擱了筆,老者白髮蒼蒼病倒地,可見科舉害人入骨髓啊。莫說他人,就說她自己,不也是坐在隔間盼著金榜題名嗎?這個世道憤世嫉俗是行不通的,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天下舉人就算今科落第,下科也依舊會為了名利二字繼續赴京趕考的。陳季雲微微一嘆拿起雪梨咬了一口,提筆接著往下寫,命運還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第九天,三場畢,貢院開,舉子們紛紛提著籃子蜂擁而出。
“誒,寄文。”陳季雲提著籃子拼命擠到何寄文身邊道:“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何寄文聞言停了下來環顧四周小聲道:“師兄,我自然是回我娘子家中啊。”
“哎呀,糊塗,春闈畢你理當先去何府見過老太君啊!”陳季雲拉著何寄文走到一邊道。
何寄文雙手侷促的拽了拽衣衫道:“此刻回不去了,老太君那日得了訊息將我騙回府,是我打傷家院逃出來的,再回去豈不是羊落虎口嘛!”
“啊!”陳季雲聞言大吃一驚,何寄文平日安安靜靜的,怎麼會比她還離經叛道?
“師兄,你放心好了,此次春闈我是盡了全力的,脫離何府我也能另立門庭,師兄不必為我擔憂,我怕何府的人在周圍埋伏著,就不與師兄多聊了,小弟先走了。”何寄文說罷便匆匆離去。
陳季雲愣愣的看著何寄文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個個她都看不透了,罷了罷了,吉人自有天相嘛,陳季雲提著籃子轉身往蘇府而去。
此刻柳言兮抱著女兒站在蘇府二進門處等著,一顆心焦急的很。
“喲。”陳季雲悶悶不樂進了大門,走了幾步便見自家娘子女兒,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這是在恭迎我嗎?”
“不然,我還能等別人嗎?”柳言兮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家相公的神色,琢磨半天道:“其實,中與不中都無所謂的。”
陳季雲咧嘴笑了笑,抱過女兒親了親道:“怎麼,我腦門上寫著不中兩個字嗎?”
柳言兮一見陳季雲有心思玩鬧,心便放了下來。
“啊,啊,喔,啊。”小絮兒在陳季雲懷裡興奮不已,小嘴一時不停的說著,只可惜沒人聽的懂。
陳季雲見狀立刻就樂了,抱著女兒滿臉笑意道:“走,咱今天逛逛這天子腳下,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你剛回來,不覺得累嗎?”柳言兮擔心的問道,她雖然沒有進貢院,可也知道在裡面呆九天是多麼熬人的事情。
陳季雲聞言揚了揚眉笑道:“適才覺得累,現在嘛,只覺得身輕如燕。”說罷左手牽起柳言兮的手往蘇府大門走去。
柳言兮驚的連忙緊跟自家相公的步伐,陳季雲今天主動牽她?去貢院前還是愛答不理的。雖然不知道陳季雲怎麼突然如此,可擋不住芳心雀躍起來,柳言兮揚起嘴角看向抱著女兒的陳季雲。
“他們都怎麼了?”路過貢院旁邊的慶何街,柳言兮見一眾書生將飯館圍個水洩不通,疑惑的看向自家相公。
陳季雲聞言道:“餓的。這些舉子們入場提籃像乞丐,點名受責又像囚犯,進入號房隔間像秋後的冷蜂,出場後像出籠的病鳥,哎,走吧,看他們這樣心裡堵的慌,一個個跟行屍走肉一般,哪裡還有些許靈魂。”
柳言兮聞言緊緊握著陳季雲的手,低頭避開眾人,隨著陳季雲去了京城最有名的一條街道,無論白市夜市都是無比繁華的。
“喔~喔~咯咯噠!”
“喲,這雞的叫聲中氣十足的啊。”陳季雲豎起耳朵,走到販賣公雞的小攤上,蹲下來兩眼發光的看著。
“公子買雞嗎?這大公雞的戰鬥力很強的。”小販子見到來了生意立刻笑道。
陳季雲聞言看向小販子笑道:“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