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揚疑惑的問:“小闖,你這是要幹嘛?”
“你管得著嗎?”孟司闖繞過陳景揚,把最後一摞手稿放進箱子裡,這些全是他的心血寶貝,就連女朋友顏妍也不能擅自翻動。
“你打算回國,孟知微呢?”陳景揚忽略了孟司闖不友好的態度,言語間有些急迫。
“她?你就更管不著了。別太把自己當盤兒菜,陳大少爺。”
“說。”巨大的不安籠罩了陳景揚,他的語調沉了下來,神色很不好看。
“她回國啦。”孟司闖突然笑起來,見陳景揚表情放鬆下來,繼續惡意的說,“你別高興太早,早有人追回去了,怎麼著也輪不到你。”
“我……”陳景揚臉上閃過驚慌,隨後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喜歡她,小闖,你要幫我。”
“幫你?怎麼幫?難道讓我去跟我妹說,‘這個曾經傷害過你的男人現在喜歡你了,你要給他一次機會’?”孟司闖語氣裡無不是嘲諷,“陳景揚,你憑什麼?你說傷害就傷害,說喜歡就喜歡,她孟知微是個人,不是個物件兒,誰都沒資格控制她,尤其是你。”
陳景揚久久未語。
“算兄弟我求你,請你不要去打擾她現在的平靜生活。”孟司闖無視陳景揚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補充道,“至少在我看來,被傷害後能恢復成這樣,她很辛苦很不容易,您高抬貴手。”
“孟司闖,我這次是認真的。”陳景揚沉默良久,丟下一句話後,離開孟司闖家。
去酒店的路上,他打電話訂了第二天回北京的機票。他不是不知道他曾經的處理方法不對,也不是不知道孟知微對他很防備,但是怎麼辦,誰讓他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心意。
孟司闖的話確實讓他憤怒又難堪,但在他的心裡,那些不過是身為兄長的孟司闖一時護妹心切的氣話。前面順風順水的三十二年人生,他從未嘗過挫敗的滋味,因此在陳景揚的人生字典裡,從來沒有諸如“退縮”此類的字眼。
殊不知在他飛回去的那天早上,八個時區之外,孟知微北京的家裡,招待了一位意外來客,正是孟司闖所說的那個“追回去”的人……
當時孟知微剛剛結束和一位藝術雜誌編輯的面談,她答應幫雜誌寫一年的藝術評論專欄,與此同時,該雜誌承諾在此之前會做一個八頁篇幅的專訪,專門介紹她和Azzura。
許繁青打電話來時,她正往工作筆記上記這項新工作,這是這些年她在倫敦養成的習慣,科技再發達,都比不過手寫筆記本帶來的踏實感。
“喂?媽,我一會就回家啦。”
正值盛夏,孟知微和孟池西還和她的父母住在一起,一來許繁青認為剛裝修完的房子需要先放放,二來孟司闖和她說過得等他和顏妍回來再請暖房酒。
“今兒沒什麼事吧?現在就回來。”許繁青的語氣中帶著喜意。
“好好好,採訪剛結束,我馬上就回。”順手把第二天來面試的名單貼在電腦上,孟知微去Azzura的辦公室打了個招呼,開車回家。
下班高峰還沒到,路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堵,不過由於是夏天,天空藍得很漂亮。
這座城市和倫敦一樣,不知道承載了多少人的夢想和希望,但和倫敦不同的是,北京的交通一直呈現出不堪重負的狀態。等孟知微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聽到她倒車入庫的聲音,孟池西已經開啟大門,一溜從屋裡小跑出來,抱住孟知微的大腿,“媽咪,我好想你。”
她蹲下在孟池西的兩邊臉頰各親一口,“媽咪也想你,外面好熱,快進去。”直起身拉著他的小手往客廳走,看也沒看就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啦,媽你催我回來有啥吩咐?想我啦?”
“喲,瞧瞧,真讓你見笑。”許繁青沒有接孟知微的腔,倒像是在和誰說話的樣子。
這時,孟池西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的說:“媽咪,子寧叔叔和他媽媽在客廳。”
肖子寧?他居然也回國了?
只聽另一個溫婉的女聲回答許繁青:“我們家子寧性子悶,知微這樣的才好呢。”
孟知微拉著孟池西的小手走到客廳,溫婉女聲的主人目測年齡只有四十來歲,端坐在沙發上,見她走過來,正拿一雙溫和的眼睛打量她。那位女士左手邊坐著的正是肖子寧,他倆有雙一模一樣的眼睛,那麼想必她就是肖子寧的母親了。
“阿姨好。”孟知微只好老老實實的站在沙發邊問好。
“知微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