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些乾巴巴的數字了。
寫作《大賭局》時,金融風暴愈刮愈烈,在事件還在繼續當中把握事件的本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我們嘗試在一個大的概念下把各種經濟和人文現象整合起來,讀者在閱讀時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大賭局〃這個概念。同時,又在華爾街金融風暴這個大的背景下思考〃大賭局〃這個現象。當然,讀者也可以透過閱讀各章各節的故事,得出自己的結論。
《大賭局》的寫作,是在美中兩地完成的。它關注的也是美中兩地的經濟事件。我們透過〃反鏡性思維〃的方式,來揭示一些人們從習以為常的角度看不到的東西。《大賭局》這本書,就是要揭示金融界一些似乎人人都可以看得到的表象,卻因為司空見慣和視角盲點的緣故而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和本質。具體說,就是從站在中國卻從美國的視角看中國,站在美國卻從中國的視角看美國。這 種審視經濟和社會事件的角度,因為獨特,而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我們只有面對鏡子的時候,我們才能看到自己平時看不到的面孔。對中國來說,美國就 是一面鏡子;反之亦然。而要看到一個真實的、完整的、全面的中國和美國,我們不得不借助〃反鏡性視角〃,透過與對方的比較這面〃鏡子〃,才能看得清楚。
〃反鏡性視角〃、〃反鏡性思維〃在文化、經濟和政治領域尤其有用。因為那些領域裡充滿了主觀的意識形態的偏見。反鏡性視角和反鏡性思維,有助於我們擺脫和打破偏見。所謂〃有比較才能鑑別〃,〃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種〃反鏡性視角〃所提供的〃反鏡性思維〃,從中國第一個赴美留學的留學生容閎那裡就已經開始了。他的《西學東漸記》,做的就是這麼一種工作。在《西學東漸記》的序言裡,他說,〃他在截然不同的環境中感到自己倒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而他的書正是表達他〃來自另一個世界〃對西方和東方文明的審視和比較。可惜的是,容閎以一個留學生的身份,作為美中文化傳播使者,以反鏡性視角看中美文化和教育的啟蒙工作,在第二、第三代留學生身上遺失了。今天,我們從書報雜誌上看到的美國,大多來自中國的或美國的單維的視角。報道美國情況的記者,也多是短期在美國生活的中國人。翻譯的美國原版書則是道地的美國視角看到的美國現象。很少有在中國生活的美國人的視角看到的中國;同樣的,我們報章裡看到的美國,也很少有在美國生活的中國人視角看到的美國。《大賭局》和《華爾街戰爭》想提供這樣一種新的視角,使這個世界上,多一面〃反鏡性思維〃的〃鏡子〃和思維方式,以給我們更真實、更完整、更全面的〃國家自我認識〃或〃集體自我認同〃。〃美恩財經〃會跟蹤2008年開始席捲全球的金融風暴,繼續用〃反鏡性思維〃的視角關注事件的發展和程序,推出後續書籍,不斷給讀者提供一種以新視角、新思維觀照的當代經濟史、金融史的新篇章,也為這次百年一遇的人類文明史的一個灰暗片斷留下幾段文字的記憶。
寫作對我是一種愉悅的經驗。這種經驗,首先來自早年父親的文學薰陶和母親的文字培養,還有在田螺形煤礦用文字排解內心孤獨的文字的體驗。大學四年,其實也就是文字播種和耕耘的四年。更不用說大學畢業後,以文為生的木鐸生涯。其後,人到了海外。異鄉物態與人殊,唯有東風舊相識。寫作《大賭局》和之前的《華爾街戰爭》所感覺到的愉悅,有如當年寫作《實用公共關係88例》。這些年的時間的斷裂,透過〃華爾街系列〃書的寫作,搭起了一座連線的〃橋樑〃。我要感謝本書的共同作者吳垠為我搭起這座〃橋樑〃。契闊談宴,心念舊夢。寫作的愉悅,更多的是因為這是一個超越空間的〃寫作盛宴〃。吳垠的財經記者的人文關懷,無疑給這本書提供了其他經濟類書籍無法複製的元素。
寫作過程中,得到中國紡織出版社社長李陵申、主任曲小月和策劃編輯林少波的支援和指導,我們表示衷心的感謝。本書採用了海內外許多經濟學家、思想家、理論家的觀點,因寫作體例,未能在書中註釋,在此一併鳴謝。關於《大賭局》的英文書名,我與奇瑞(Cherie)有過一段有趣的討論,最後取《Big Gamble》,它更真實地反映了書的內容。
羅慰年
2008年12月31日於紐約…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