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妹子不過幾天,這手上的功夫又長進了。”二哥徐海天已經8歲了,身量又比同齡的高,居然隱隱有了少年的模樣,他與大哥徐海生,也慢慢發展不同的方向,他性格急躁,凡事更愛用拳頭說話,三年前的那一日不但給徐蠻帶來了不可預知的刺激,也同樣深深的烙印在兩個男孩身上。
大哥本就喜歡謀算,之後更將心思放在學業政事之上,他認為所有一切的威脅,都來自朝堂,他更願意用表面不流血的方式,徹底解決麻煩。而二哥卻更趨於掌控兵權,以絕對的武力鎮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兩個不同的方向,造就了日後,一文一武的兩人。
“哼,二哥再偷懶,等我長大一歲,你就打不過我了。”收了鞭子的徐蠻心情甚好,拉住大哥的胳膊,就嘲笑二哥道。
“行,阿蠻最厲害了,現在哥哥就打不過你。”徐海天一向寵妹沒有底線,其他還好,鬥鬥嘴,他也看個樂趣,可一旦說到比武上,他寧可裝慫,也絕不和妹妹比試,這要是不小心傷了,別說別人,就是他自己都能剁了自己的手。
徐蠻不以為意,卻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抱著大哥的胳膊,感受著哥哥們對她的疼愛,即便她的芯子已是個成年人,可環境的變化,以及長期的相處,就算是塊石頭也會捂熱了,何況她本就是個心軟的女孩。
“那個……”徐海天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湊到徐蠻跟前支吾道。
“幹嘛?”徐蠻轉頭讓丫頭們將收拾好的東西直接送到外頭馬車上。
徐海天看著丫頭們往外走,自己則壓低聲音道:“今兒下了學,你能不能和母親說,咱暫時不回家,去一趟別的什麼地方?”
徐蠻揚起下巴,眯起眼睛,懷疑的上下打量自己的二哥,伸過頭來,故作神秘道:“你不會……有什麼目的吧?”
“什麼啊!”徐海天被她一激,立刻不賣關子了,順口道:“諸葛大表哥要去投軍了,我要送他一程。”
徐蠻表情微愣,還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可隨後看了眼大哥,便知道二哥沒有說謊,自然在嘆了口氣之後,答應了。
雖然母親在遇刺之後,沒有再另外責難諸葛家,對於諸葛家的人從牢裡出來,也只不過漠然視之,沒做什麼落井下石的事情,可三個孩子卻都有意不想讓母親知道他們與諸葛家還有來往。
雙胞胎與諸葛家有來往,是因為徐文彬,就算諸葛家再治家不嚴,諸葛家的大兒媳也是他的長姐,若是因為落難而置之不顧,在外頭也說不過去,何況其中還夾雜了一個徐府以及徐府的老太太。
諸葛初廉與徐海天就這樣接觸到對方,即便諸葛初廉要比徐海天大上5歲,可諸葛初廉因為那件事,深恨自己不懂武藝,若是那日他能夠止住刺客,恐怕就算治罪,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嚴重。於是外向熱情的徐海天,便成了諸葛初廉的老師,兩人雖然一個活潑,一個沉穩,但都是直爽的性子,再加上亦師亦友,這好友的基礎就打下了。
諸葛初廉雖然學武已遲,可畢竟刻苦,徐文彬見了,也會指點一二,久而久之,居然讓原本準備走科舉仕途的少年,下定了決定,要去北方投軍。
“你什麼時候去的?諸葛家二表哥身子好些了麼?”徐海生有一陣子沒去了,所以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嗯,就是養著,聽大夫說,慢慢長著,會好很多。”因為宮裡的太醫不可能去給庶民問診,大長公主更不會吩咐,所以諸葛家便尋了一位在建康城尚有些名氣的大夫,也是拖著,現在諸葛家倒了,連醫藥的費用,都是由諸葛小叔一家子供應,徐文彬有時也會送些錢去。
徐蠻裝作不在意的叫來二等丫頭碧蘭,今日原本是要紅芍與紅桂去的,可紅芍在年初被定了人家,徐蠻便準備從二等丫頭裡提一個上來,碧蘭就是其中的人選之一。
“我聽說,二表哥要開店?”徐海生似乎聽父親說過,可諸葛老太太很不同意,商者為賤,即便諸葛家倒了,也是世家子,不可辱了清名。
“可不是,我那天去看他,他居然能笑著和我對話,一個人自己和自己下棋玩兒,那腦子,說不定就是行商的好手。”徐海天撇著嘴,算是服了。
徐蠻回過頭,望著櫃子上仍舊嶄新的滾燈,一陣沉默,她原以為,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後,諸葛初清不說和她鬧翻,也如同陌路人了,可每年花燈時節,徐蠻總能從二哥手裡得到一盞嶄新的滾燈,從她四歲那年那盞看起來很簡陋且粗糙的滾燈開始,那滾燈是一年比一年精緻,直到她6歲這年,放在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