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念陣字，總老象是層字，平平仄仄起來，這唸錯的歧韻，倒來得正好。

北方的果樹，到秋來，也是一種奇景。第一是棗子樹；屋角，牆頭，茅房邊上，灶房門口，它都會一株株地長大起來。

象橄欖又象鴿蛋似的這棗子顆兒，在小橢圓形的細葉中間，顯出淡綠微黃的顏色的時候，正是秋的全盛時期；等棗樹葉落，棗子紅完，西北風就要起來了，北方便是塵沙灰土的世界，只有這棗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國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沒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評家說，中國的文人學士，尤其是詩人，都帶著很濃厚的頹廢色彩，所以中國的詩文裡，頌讚秋的文字特別的多。

但外國的詩人，又何嘗不然？我雖則外國詩文念得不多，也不想開出賬來，做一篇秋的詩歌散文鈔，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詩人的集子，或各國的詩文的an…thology來，總能夠看到許多關於秋的歌頌與悲啼。各著名的大詩人的長篇田園詩或四季詩裡，也總以關於秋的部分。寫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見有感覺的動物，有情趣的人類，對於秋，總是一樣的能特別引起深沈，幽遠，嚴厲，蕭索的感觸來的。

不單是詩人，就是被關閉在牢獄裡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會感到一種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於人，何嘗有國別，更何嘗有人種階級的區別呢？

不過在中國，文字裡有一個“秋士”的成語，讀本里又有著很普遍的歐陽子的《秋聲》與蘇東坡的《赤壁賦》等。（未完待續。）

546美溪小姐的囚禁生涯（十）

統轄整個河南和山西大部分地區的馮督軍，對迎接張老太爺的工作特別重視，真是難為他，居然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整頓出一個各行業齊全的歡迎隊伍，還排演了歡迎的鑼鼓，朱元璋的故鄉人，極其擅長一種風格粗放的民族歡慶舞蹈。

城門上用五彩絲帶堆出歡迎的繡球來，有一支演藝的隊伍，男子包裹杏黃的頭巾，汗衫闊腿褲，腰間扎杏黃腰帶。女子穿著豔紅的小肚兜，下身的褲子寬闊蔥蘢鮮綠，載歌載舞，鑼鼓喧天。

張老太爺站在一輛高棚野地用卡車上，沉著臉入城，對於夾道歡迎的醫學界和教育界以及社會各界人士都視而不見。

馮督軍的花樣夠多，還安排了小童獻花活動。張老太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小童的腦袋，就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週二少爺在他後面接了幾個小童的花，拍了領頭一個小童的肩膀，讚美他一句：

“你不錯，好好學習。”

也緊跟著進城了。

入城之後，拒絕了馮督軍前去省府的建議，直接入住平安藥業的一間鄭州辦事處。電報滴答個不停。老爺子和週二少爺熟門熟路的將搜查工作安排下去。

馮督軍出去完全配合工作外，又是安排宴飲，又是安排社會各界代表的會談。張老太爺一概都拒絕了。從北平跟過來的吳督軍沒有進城，依舊隔著城門和吳督軍對罵。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真心相互有大怨恨。到最後兩個人又各自心領神會起來，演戲的成分更大。他們不敢直接針對那個狗屁治安維持會，但是裝作矛盾升級，請治安維持會來維持關係，也是很好的試探方式，試探張老太爺的深淺，也試探自己將來能在新的權利體系中佔據什麼樣的位置。

誰知道就像演戲給瞎子，唱戲給聾子一樣，治安維持會對他們的表演絲毫沒有興趣，只顧忙自己的。

比前兩次強的是，馮督軍事必親躬，對河南全省的控制能力很強，所以非常清楚明白了一件事，老張家是在瘋狂的找人！

馮督軍如何表演或者查出了什麼，都會治安維持會沒有絲毫影響。張老太爺只在河南呆了一天半。就風捲殘雲一般的南下江浙安徽了。依舊是對唾手可得的權利完全沒有興趣，在當地權貴的請求之下才留了小貓倆三隻，處理後續的問題。也就是這小貓三兩隻配合了原本駐紮河南地區的藥業集團，居然也順利的接手了馮督軍的產業，這個都是後話了。

名義上的治安維持會，事實上的找人大隊，其實對於內陸地區的省份都暫時忽略。大小姐是在海上失蹤的，他們的目標就是沿海的省份。

再往南邊走了一兩天，一路滾滾紅塵風馳電掣颳著地皮，很快就碰見了一個老朋友，主管上海以及東南五省的孫督軍，孫督軍可是和平安集團是老關係了。東北開戰之後，孫少爺找了個機會跑回上海。

孫督軍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