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武林中聽到“化功大法”四字,既厭惡恨憎,復心驚肉
跳。段譽的“北冥神功”吸入內力以為己有,與“化功大
法”以劇毒化人內功不同,但身受者內力迅速消失,卻無二
致,是以往往給人誤認。丁春秋見這鐵頭小子連觸十餘名乞
丐居然並不中毒,當即施展出看家本領來。
兩人雙掌相交,遊坦之身子一晃,騰騰騰接連退出六七
步,要想拿樁站定,終於還是一交坐倒,但對方這一推餘力
未盡,遊坦之臀部一著地,背脊又即著地,鐵頭又即著地,接
連倒翻了三個筋斗,這才止住,忙不住磕頭,叫道:“老先生
饒命,老先生饒命。”
丁春秋和他手掌相交,只覺他內力既強,勁道陰寒,怪
異之極,而且蘊有劇毒,雖然給自己摔得狼狽萬分,但以內
力和毒勁的比拚而論,並未處於下風,何必大叫饒命?難道
是故意調侃自己不成?走上幾步,問道:“你要我饒命,出自
真心,還是假意?”
遊坦之只是磕頭,說道:“小人一片誠心,但求老先生饒
了小人性命。”
丁春秋尋思:“此人不知用什麼法子,遇到了什麼機緣,
體內積蓄的毒質竟比我還多,實是一件奇寶。我須收羅此人,
探聽到他練功的法門,再吸取他身上的毒質,然後將之處死。
倘若輕輕易易的把他殺了,豈不可惜?”伸掌又按住他鐵頭,
潛運內力,說道:“除非你拜我為師,否則的話,為什麼要饒
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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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坦之只覺得頭上鐵罩如被火炙,燒得他整個頭臉發燙,
心下害怕之極。他自從苦受阿紫折磨之後,早已一切逆來順
受,什麼是非善惡之分、剛強骨氣之念,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但求保住性命,忙道:“師父,弟子游坦之願歸入師父門下,
請師父收容。”
丁春秋大喜,肅然道:“你想拜我為師,也無不可。但本
門規矩甚多,你都能遵守麼?為師的如有所命,你誠心誠意
的服從,決不違抗麼?”遊坦之道:“弟子願遵守規矩,服從
師命。”丁春秋道:“為師的便要取你性命,你也甘心就死麼?”
遊坦之道:“這個……這個……”丁春秋道:“你想一想明白,
甘心便甘心,不甘心便說不甘心。”
遊坦之心道:“你要取我性命,當然是不甘心的。倘若非
如此不可,那時逃得了便逃,逃不了的話,就算不甘心,也
是無法可施。”便道:“弟子甘心為師父而死。”丁春秋哈哈大
笑,道:“很好,很好。你將一生經歷,細細說給我聽。”
遊坦之不願向他詳述身世以及這些日子來的諸般遭遇,
但說自己是個農家子弟,被遼人打草谷擄去,給頭上戴了鐵
罩。丁春秋問他身上毒質的來歷,遊坦之只得吐露如何見到
冰蠶和慧淨和尚,如何偷到冰蠶,謊說不小心給葫蘆中的冰
蠶咬到了手指,以致全身凍僵,冰蠶也就死了,至於阿紫修
練毒掌等情,全都略過不提。丁春秋細細盤問他冰蠶的模樣
和情狀,臉上不自禁的露出十分豔羨之色。遊坦之尋思:“我
若說起那本浸水有圖的怪書,他定會搶了去不還。”丁春秋一
再問他練過什麼古怪功夫,他始終堅不吐實。
丁春秋原本不知《易筋經》的功夫,見他武功十分差勁,
只道他練成陰寒內勁,純系冰蠶的神效,心中不住的咒罵:
“這樣的神物,竟被這小子鬼使神差的吸入了體內,真是可
惜。”凝思半晌,問道:“那個捉到冰蠶的胖和尚,你說聽到
人家叫他慧淨?是少林寺的和尚,在南京憫忠寺掛單?”遊坦
之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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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春秋道:“這慧淨和尚說這冰蠶得自崑崙山之巔。很好,
那邊既出過一條,當然也有兩條、三條。只是崑崙山方圓數
千里,若無熟識路途之人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