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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東華抬手慢悠悠地倒茶:“不如我也將打這把刀的材料找給你,你自己來打?”

連宋嘆氣道:“你也不是不曉得我同玄冥的過節,那年去他府上吃小宴,他的小夫人不幸瞧上我天天給我寫情詩,他對這件事一直鬱在心頭。”

東華漫不經心擱了茶壺:“我這個人一向不大欠他人的情,也不喜歡用威逼迫人,”一隻手給鳳九順了順毛,對連宋道,“你近日將府中瓷器一一換成金銀玉器,再漏些口風出去,說自己碰了瓷土瓷器全身過敏,越是上好的瓷你過敏得越厲害。今年你做生辰,玄冥他應該會上供不少他那處的上好瓷土給你。你再轉給我。”

連宋看他半晌。

東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他:“有問題嗎?”

連三殿下乾笑著搖頭:“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連宋心情複雜地收起扇子離開時,已是近午,東華重拿了一個杯子倒上半杯茶,放到鳳九嘴邊。她聽話地低頭啜了兩口,感到的確是好茶,東華總是好吃好喝地養她,若她果真是個寵物,他倒是難得的一位好主人。東華見她仍一動不動地蹲在攤開的畫卷上,道:“我去選打短刀的材料,你去嗎?”見她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還趁機歪下去故作假寐,東華拍了拍她的頭,獨自走了。

東華前腳剛出門,鳳九後腳一骨碌爬起來,她已漸漸掌握用狐形完成一些高難度動作的要領,頭和爪子並用將圖卷費力地重新捲起來,嘴一叼甩到背上,一路偷偷摸摸地跑出太晨宮,避開窩在花叢邊踢毽子的幾個小仙童,跑到了司命星君的府上。

她同司命不愧從小過命的交情,幾個簡單的爪勢,他就曉得她要幹什麼。他將圖冊從她背上摘下來,依照她爪子指點的那兩處,拿過寫命格的筆修飾了一番。修繕完畢正欲將畫冊捲起來,傳說中的成玉元君溜來司命府上小坐,探頭興致勃勃一瞧,頓時無限感嘆:“什麼樣的神經病才能設計出這麼變態的玩意兒啊!”鳳九慈悲地看了遠方一眼,很同情連宋。

待頂著畫軸氣喘吁吁地重新回到書房,東華還沒有回來。鳳九抱著桌子腿爬上書桌,抖抖身子將畫軸抖下來攤開鋪勻,剛在心中想好怎麼用爪子同東華表示,這畫她央朋友照她的意思修了一修,不知合不合東華的意。此時,響起兩聲敲門聲。頓了一頓,吱呀一聲門開了,探入姬蘅的半顆腦袋。姬蘅看見她蹲在桌子上,似乎很欣喜,三步並作兩步到書桌前。鳳九眼尖,瞧得姬蘅的手中又拿了一冊頁面泛黃的古佛經。這麼喜愛讀佛經的魔族少女,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姬蘅前後找了一圈,回來摸摸她的額頭,笑眯眯地問她:“帝君不在?”

她將頭偏開不想讓她摸,縱身一躍到桌旁的花梨木椅子上。姬蘅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倒是沒怎麼和她計較,邊哼著一首輕快小曲,邊從筆筒裡找出一支毛筆來,瞧著鳳九像是同她商量:“今日有一段經尤其難解,帝君又總是行蹤不定,你看我給他留個字條兒可好?”鳳九將頭偏向一邊。

姬蘅方提筆蘸了墨,羊亳的墨汁兒還未落到她找出的那張小紙頭上,門吱呀一聲又開了。此回逆光站在門口的是書房的正主東華帝君。帝君手中把玩著一塊銀光閃閃的天然玄鐵,邊低頭行路邊推開了書房門,旁若無人地走到書桌旁,微垂眼瞧了瞧握著一支筆的姬蘅和她身邊連宋送來的畫卷。

半晌,東華乾脆將畫卷拿起來打量,鳳九一顆心糾在喉嚨口。果然聽到東華對姬蘅道:“這兩處是你添的?添得不錯。”寡淡的語氣中難得帶了兩分欣賞,“我還以為你只會讀書,想不到也會這個。”因難得碰上這方面的人才,還是個女子,又多誇了兩句,“能將連宋這幅圖看明白已不易,還能準確找出這兩處地方潤筆,你哥哥說你涉獵廣泛,果然不虛。”姬蘅仍是提著毛筆,表情有些茫然,但是被誇獎了,本能地露出些開心的神色,捱到東華身旁探身檢視那幅畫軸。

鳳九愣愣地看她靠得極近,東華卻沒避開的意思,無所謂地將畫軸信手交給她:“你既然會這個,又感興趣,明日起我開爐鍛刀,你跟著我打下手吧。”姬蘅一向勤學上進,雖然前頭幾句東華說的她半明不白,後頭這一句倒是聽懂了,開心地道:“能給帝君打打下手,學一些新的東西,是奴的福分。”又有些擔憂,“但奴手腳笨,很惶恐會不會拖帝君的後腿。”東華看了眼遞給她的那幅畫軸,語聲中仍殘存著幾分欣賞:“腦子不笨一切好說。”

鳳九心情複雜且悲憤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剋制住自己,撲過去嗷地咬了一口姬蘅。姬蘅驚訝地痛呼一聲,東華一把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