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完全可以信任他。”陸勁冷靜清晰的聲音跟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嶽程知道,陸勁是不想讓他誤會,同時也想跟容麗保持距離,但她好像完全沒看出他的意思,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聲淚俱下地說:
“陸勁!有人要殺我!”
“誰要殺你?”陸勁把她的手輕輕拉開,站到了一邊。
容麗從沙發邊抽出紙巾來,哭起來。
“你叫我怎麼說……你叫我怎麼說……這種事,我不能亂說,我只是猜想,我不想跟警察說,有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像有點語無倫次。
“容麗,剛剛是誰打了你?”陸勁的聲音很冷漠。
“我不知道是誰,一開門,就有一個髒兮兮的男人衝進來,一進門就來搶桌上的花瓶,我覺得莫名其妙,想跟他搶,他拿起個杯子就朝我頭上打過來,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容麗邊哭邊說。
花瓶?嶽程在屋子裡尋找起來。
“你說的花瓶有多大?原來放在哪兒?”嶽程問道。
“就放在桌上,裡面還有一束玫瑰花。”容麗嚥了一口唾沫,用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嶽程朝容麗說的地方走去,桌上沒有花瓶。難道那個男人襲擊容麗就只是為了拿走那個花瓶?嶽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看到地上有個破損的茶杯。
“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記得清他長什麼樣嗎?”
“我不記得了……只聞到一股臭味,是汗味,他像個建築工人,臉黑黑的,他一句話也沒跟我說,我不認識他。”容麗似乎企圖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她閉著眼睛,捏著紙巾的手按在胸口上說,“他肯定是被僱用的,肯定是被僱的……我的心臟,有點受不了。”
嶽程注視著空空如也的桌面問道:
“你剛剛說,花瓶裡還有一束花,是你自己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這個問題好像把容麗驚醒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但她只是呆愣愣地看著嶽程,沒有說話。
嶽程朝陸勁遞了個眼色,她就交給你了!他決定讓陸老師來接管這個說話像擠牙膏一樣的麻煩女人。
陸勁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
“那束花是誰送的?容麗?”他溫文爾雅地問道。
“是……”容麗膽怯地瞄了一眼嶽程,然後朝陸勁招招手,媽的,這女人又要玩小花招了!嶽程看著她的動作,就覺得又新奇又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46歲的女人亂放電。陸勁好像也有點犯怵,但他遲疑了一下後,還是走到女護士跟前,彎下了身子。
嶽程看見容麗把嘴貼在陸勁的耳朵上,說了好些話。他為自己作為一個正在查案的警察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而感到惱火,但同時,容麗那故作神秘又羞答答的表情,卻讓他想到了她曾經在陸勁囚室裡表演過的偵探劇,天哪,不知道,當時那些旁觀的獄警是怎麼熬過來的,他覺得他得花好一番力氣才能忍住笑。
“我猜就是他。”聽完耳語,陸勁輕聲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把嶽程從剛才的聯想中拉了回來。難道是舒雲亮?他看見陸勁蹲在容麗的身邊,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道:
“容麗,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嶽警官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因為他還沒爬上去。等他爬上去了,你就不能那麼信任他了。”
“陸勁!”他想提出抗議,但陸勁馬上站起了身,對他說:
“是舒雲亮送的花。”
他瞪了陸勁一眼:“什麼時候送的?”
“昨天下午。”
嶽程看了一眼陸勁身邊的容麗。
“她剛剛說,有人要殺她,指的就是誰?她昨晚的字條又是什麼意思?”嶽程問陸勁。
陸勁在容麗休息的沙發邊坐了下來。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吧?”他問容麗。
容麗用紙巾擦了下嘴,微微一笑,眼睛裡的恐懼已經蕩然無存。
“陸勁,你還是跟過去一樣,說話挺有哲理的。”
陸勁笑了笑。
“說吧。我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女人。”
”容麗嘆了口氣,好像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好吧。
嶽程也走了過來,他在陸勁的旁邊坐了下來。
“其實,我昨晚給你遞那張條子,為的就是想跟你說說舒雲亮的事。前些天我聽他說,你現在不在牢裡,在協助他們破案,”她注視著陸勁,好像在他作出回應,但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