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郇翔猛然起身,一步步地走出亭子:“德全。”
德全公公躬身道:“奴才在。”
司寇郇翔捏著衣袖,沉聲說道:“今夜……將梅蘭荷竹四大宮女送去霞央宮侍寢。”
滿面皺紋的德公公一臉難色地看著安樂王一會,回到:“奴才遵旨。”
安樂王憤然起身:“你想如何?!我的事還不需哥操心!”
司寇郇翔緩緩地轉過頭來,滿眸的威冷:“朕想,樂兒還不明白……無論怎樣,那人已與我司寇家的人,沒了緣分。朕……雖沒有資格再說保護,但從此後朕會好好地看著樂兒。樂兒執念太深,是時候拔除了。”
“可是……你明明知道……如此……是想讓我難堪嗎?”安樂王滿眸的羞怒。
司寇郇翔緩步走到安樂王身邊,牽起安樂王的手輕聲說道:“錦御告訴朕,安樂王隱疾大愈,月國回來的路上,樂兒洗了多少冷水澡?”
安樂王呆滯地轉過臉來:“你監視我?!可那是我並非是……只是心思亂……錦御居然敢……待寢之事,我決不答應!”
司寇郇翔輕輕地捏了捏安樂王的手,緩緩撒開,滿眸的威儀:“由不得你!”拂袖而去。
安樂王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司寇郇翔的背影,突然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袖:“哥自小便不曾勉強樂兒做任何事,哥……不疼樂兒了嗎?哥……不要樂兒了嗎?”
司寇郇翔僵硬地站在原地:“你自小好勝,一直與那獨孤郗徽攀比。那獨孤郗徽乃明媒正配,為她守身,自當應該,你卻不然……司寇家子嗣單薄,樂兒莫再妄想下去。朕……也是為了你好,她和你一直只是陌路人,如今也已走到了末路。”
“你騙我!我和她怎會是陌路,怎會走到了末路,她一直對我那麼好,那麼好!哥你妒嫉我才這麼說是不是?你妒嫉我與她相伴四年才那麼說對不對?”
司寇郇翔慢慢地拽回安樂王手中的衣袖:“是否末路,樂兒該是比朕明白。”
柳絮輕揚,湖波璀璨,安樂王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司寇郇翔的背影……
七情不解 魔障難除 因果相報 何是歸期 十年恩怨兩茫茫(四)
十年恩怨兩茫茫(四)年過半載,月光下的“不日谷”,寧靜之中帶有蕭瑟。遠處山峰之上堆積著千年不化的白雪,層層雪梅在柔和的月光之下,更顯玲瓏剔透。
“不日谷”梅洛園內最角落有間露天的茅草屋,茅屋呈圓形,房頂四周都有遮蓋,唯獨中間位置是空的,與屋內的溫泉眼相對稱。屋內一臥榻,一茶几,一古琴。
訾槿躺在藥泉裡,手持一盅清酒仰望星空。匆匆半載,如今外面的世界也該是冬日了吧,谷內的日子安逸而平靜,似乎以前一直想過的就是這種生活。如若沒有玉老太婆一直嘮叨著如何復仇,那生活簡直太美好。
身下的這溫泉不光是個天然的溫泉,喜寶每日會撒入大量的藥材,給自己調節被抑生散敗壞了四年多的身子。這抑生散極其霸道,以前自己長不高不發育,它的功勞少不了。如今它這一解,短短的半年時光自己不但長高了不少,面板也變得細膩白皙了。本來過於幹扁的身子如今也有了少女該有的豐盈,以前圓溜溜的肉眼泡居然變得細長了。
但最讓人傷神的,由於長期泡藥的副作用,原本漆黑的頭髮也變成了棕紅色。自己為此沒少心疼,可是如何的心疼,原先漆黑如墨的長髮也已恢復不了。如今這頭棕紅色的發雖然不難看,但怎麼也和黑髮比不了。比起棕紅色來說,還不如小白那頭銀髮來得好看。
訾槿苦笑了一下,仰頭飲盡了杯中的已冷的酒。漫天的繁星,一眨一眨,成了一個回眸的笑臉。
人說,天上的星星是亡靈所化,訾家小風又該是哪一顆呢?還是已耐不住寂寞已經轉世了呢?或是一直在天上看著呢?訾家小風……你走得太匆忙了,卻沒告訴我,你是否真的甘心?我也忘記告訴你,若有來世,我不希望再遇見了,今生前世債緣已清,何必奢求來世。若有來世我希望,不遇見任何人,重新開始。
細微的推門聲,打亂了訾槿的思緒:“說了,不準進來。”
喜寶躬身站在溫泉外圍:“主子已泡了一個多時辰了,藥泉雖好,不適宜多泡。”
訾槿臉色冷了下來,望著星空自斟自飲:“我不止一次地告訴你,不準進來。”
喜寶躬身退了兩步:“喜寶自十二歲……淨身進宮,主子大可不必如此惱怒。”
訾槿抬眸冷冷地看著喜寶:“淨身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