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的門外,輕輕地推開了門。
入眼的便是一張巨幅的女子畫像,畫中女子手握書卷迎風而立,棕紅色的髮絲披瀉下來,更襯得肌膚如雪,柳眉緊蹙,長長的睫毛,細長的丹鳳眼,眼尾上翹,小巧的鼻樑,緊抿的嘴唇,明黃色的衣襟隨風而起,似是要飛昇九天的模樣,但女子眉宇之間流露的慘淡的悲傷卻是讓她落入了這塵世之間。
這畫像雖然和自己在納藍家廟中見的女子較為相似,但是上面的人卻不是一個人。納藍家廟的女子沒有這女子的嬌媚,這畫中的女子也少了帝王的霸氣,而且這女子的髮絲卻是少見的棕紅色。
老嫗微笑地轉過頭來:“你莫要疑惑,她並非以前的你。她乃耀辰國開國第一代君主——納藍流霜。”
訾槿蹙眉看著那畫像,雖說是第一次見這畫像,卻一點也不陌生,似是很久之前就見過一樣:“你想要做什麼,不妨直說。”
老嫗將訾槿拉到蒲團前,示意訾槿跪在正中。訾槿本不願意,但又不想和老嫗多作糾纏,心有不甘地跪了下來。
老嫗慢慢地拿起三炷香點上後,遞給了訾槿:“你已數年未歸,先給祖先報個平安,我再同你慢慢說來。”
訾槿愣愣地望著畫上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卻溢滿了酸澀。那畫中女子手持書卷,眺望遠處,那悲傷的模樣卻人望之心碎,她分明在說: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上完香後,老嫗拉起了訾槿走到了一邊,抬眼便看到一幅幅的年輕男子的畫像,按順序排列在女子的畫像的兩邊。男子們每個都異常年輕,最大不過三十,每人都可堪稱世間絕色。
納藍南族從太祖女帝統一天下,直至今日已是五百餘年,納藍開世以來曾有人寓言“帝女轉世厚澤蒼生,納藍基業壽與天齊。帝女再現風雲變色,神之遺族隨風湮滅。”後世記載,當時太祖女帝聽到此話後微微而笑,道:緣來緣去,終有因果。
數百年來,納藍南族雖世代一脈單傳,但卻有嗣必子,直到你的出生……那年白槿花繁盛至極,一陣微風撫過便見那粉色的花瓣迎風飛揚,似是下起了花雨一般,但朝廷之中卻一片人心惶惶,大臣們對帝女傳說眾說紛紜,紛紛勸說皇上為了社稷也要再誕下龍子,均被駁回……只是誰也不曾想,納藍南族的祖業竟真的毀於你手……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看好你……槿兒……這些年你受苦了……”老嫗緊緊地拉著訾槿的手,看著眼前的畫像,眼眶通紅。
訾槿猛然甩開了老嫗的手:“我想婆婆是認錯人了!我並非你說的那人!我父乃月國英遠王訾吟風,我並非你口中的槿兒,還望婆婆莫要為難訾槿。”
老嫗猛地抬起頭來,又紅了眼眶,似是有話要說,終是嚥下,就那麼默默地看著訾槿,良久後,方再開口道:“婆婆雖然老了,但還不糊塗,是否認錯人了,婆婆心裡自是明白!”
訾槿漆黑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你到底想怎樣?!”
老嫗見訾槿真的動了怒,緩慢地伸出手去拉住訾槿,坐到一邊的座椅之上,細細打理著訾槿額前的亂髮:“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很多苦,我……本不想如此……但若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又怎能看到……你去後,你的江山是如何……被他們瓜分得一乾二淨?如今你都看到了,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愛恨糾葛、什麼痴怨纏綿、終是抵不過這萬里的河山!”
訾槿猛地站起身來,臉色又更冷了幾分:“我說了你認錯人了,什麼前朝舊事、什麼今生前生!我一概不管,我現在可以過以前想過的生活,我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想要了!你莫要再苦苦相逼,否則便莫怪訾槿不顧婆婆的救命之恩了!”
老嫗冷笑一聲:“你想過自己的生活?那也要有命去過才是!”
“你!……做了什麼?”訾槿拽住老嫗的手,硬聲說道。
老嫗心有成竹地一笑。隨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走進了一位身著寶藍色衣袍的男子,光線下黑中泛紅的長髮,一雙攝人心魄的翡翠色眼眸,通靈如水晶,迷離像夜色。
訾槿一驚,眯著眼打量著這男子,除去那詭異的翡翠色的眼眸,這個分明便是跟隨自己四年的喜寶:“呵……看來,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只見男子踱步到訾槿面前,撩起衣襬施了個宮禮:“喜寶給主子請安。”
訾槿冷著臉,看也未看喜寶一眼:“還有別的嗎?若無其他事,訾槿便先告辭了。”
老嫗淡淡地斂去了笑容,平靜地坐在椅子上:“說說吧,你主子身上都被下了什麼?”
寶羨立即正襟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