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輕點了點頭:“今天才到。”
“那怪不得了。”書生故作神秘地說道。
“還有什麼說法嗎?”訾槿輕抿了一口酒,不經意地問道。
書生道:“平日裡周涼城並非如此,你看看那些瑤族人,該都是特地從山寨趕來的。”
“噢,是嗎?為什麼?”
書生搖頭晃腦地賣弄道:“傳說前朝耀辰開朝女帝乃瑤族人,在位期間每年都會在七月鬼節時回來祭祀,而在耀辰時皇家便留下了一些習俗,但凡耀辰皇帝想要納後,便要提前來到周涼城行宮的高臺上祭神,保佑皇朝的永續香火千秋萬代。”
訾槿略微思索了一下:“耀辰畢竟已經亡了,這些年來……而今日並非七月十五。”
書生神秘地說道:“耀辰雖亡,但咱們的國君乃前朝的帝后,自是將前朝的皇家習俗都保留了下來。”
訾槿微微愣了一下,心中的思慮越發的重了:“那又如何?”
書生皺了皺眉頭:“說了半天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咱們國君明日要在周涼城納後啊,所以今晚必定祭神,你看看越朝行宮的方向,人就越多。”
“轟!”訾槿的頭一下炸開了鍋,她猛然起身:“司寇郇翔明日大婚?!”
書生一把拉住訾槿緊張兮兮地看了看喧鬧的四周:“公子怎能直呼國君稱謂……”
“司寇郇翔大婚就在明日?!”訾槿一把抓住書生的前襟狠聲問道。
書生在訾槿殺人般的目光下點頭連連:“誰都說……明日是十年不遇的好日子,月國的太子也是明日登基……國君於三日前頒佈詔書,昭告天下納落娘娘為後,皇榜也是昨日才到咱們周涼城……公……公子是不是先放手?”
訾槿的心彷彿被人活生生地剜下了一塊,手腳冰冷冰冷的,漆黑的眸中一片恍惚。她木木地放開手,一步步地走出酒樓,隨著喜悅的人潮一步步地朝行宮的方向走。
愛恨不留 情深難候 神之遺族 三世姻怨 花開花落總有時(三)
花開花落總有時(三)見訾槿走遠,那身著藍衣的書生緩緩執起手中的清酒,一口飲下,再無半分方才的怯懦之色。
行宮前有個龐大的近三十多米的石臺,近千名的官兵已將高臺團團護住,外圍的百姓已將行宮附近的街道堵了個水洩不通。
訾槿木然地站在街角,望著高臺上的兩人,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那高臺上二人便是這世間難得的美人,般配得刺眼。
眼眶微微地熱的,訾槿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地朝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小白……不,司寇郇翔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騙我?我說了,是誰都不重要了,我要你……就是要你啊……可你,為何還要騙我呢?
你那時是怕我不放你走嗎?……那時都是假的嗎?你既然喜歡她要娶她,為何不親口告訴我?不!我不信!你不會的,你不會騙我的……一定不是你自願的!一定是司寇郇樂他逼你的!對,你喜歡的是我,一直是我,是他在逼你是不是?是他逼你的是不是?……小白……小白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救你!
已是入夜,司寇郇翔一身錦袍,盡力地遮掩住那眉宇間疲憊勞累之色。他手支著頭靠坐在寂靜的花園中,默默地望著對面的小竹林,似是神思著什麼,又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祁詠躍藏在假山的後面,一動不動地望著月光下的司寇郇翔,似乎也是在等待著什麼。一絲極為淺淡的異香緩緩襲來,祁詠躍微微愣了一下,快速地捂住了鼻子了。縱然如此還是晚了一步,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身後的安樂王,一點點地朝一旁倒去。安樂王小心地接住他滑落了身子,輕輕地放到一旁,並未驚動花園中的人。
周涼行宮的最東北角的大殿,已廢棄了好幾百年,傳說耀辰開國的某個重臣死在這殿上後,這個殿便再也沒安寧過。開國女帝活著的時候,這殿一直保持原貌,直至女帝駕崩這殿越發的不安寧了,後來獨孤帝后索性封了這殿,直至今日這廢殿仍是眾人口中的鬼殿。
訾槿圍著行宮轉悠了兩個來回,終於在東北角找到了一個缺口,三下兩下地躍了進去。訾槿謹慎地靠在牆角站良久,才敢小心地朝外走去。漆黑一片的院子,滿地的落葉,隱隱中地散發著淡淡的腐味,想來這殿該是廢棄了良久了。
剛至院門,身後突然亮起了燈光,訾槿驚然轉身,卻怔在原地。
宮燈下,一個女子盈盈而立,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