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張孩子的臉龐,卻是怎麼會這麼相似,這麼像他,像他的哥哥!
不,那彷彿就是,原本就是一般!
他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在邵其菱所有的記憶裡,都是哥哥陪伴在她的身邊。
此刻,哥哥已經不在,唯獨剩下的,卻好似只有了城城!
那是哥哥的血親!
邵其菱難過,她原本剛剛停住的哭泣聲,在這個時候,再一次的,無法剋制,她踉蹌了步伐,那麼渾渾噩噩的,衝向了城城!她張開手臂,將城城狠狠擁入懷裡,那麼緊的抱緊了!
“城城!城城!”邵其菱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城城被突然抱住,小孩子更是茫然,更多的卻是驚慌。他不曉得到底怎麼了,只知道她哭了。
城城很是體貼,在一瞬的慌忙後,他抬起小手來,輕輕抱住邵其菱,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菱菱姑姑,你為什麼哭了呢,你不要哭了。媽媽說,好孩子是不哭的。爸爸說,男子漢是不哭的……”城城說著安撫人的話語,他的童聲很柔軟,但是此刻聽來,卻是莫名的哀傷,那份傷感更是徹底起來!
媽媽……爸爸……
邵其菱自小就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唯有哥哥一個,現在聽到城城提起了媽媽,又提起了爸爸,她再度想到邵明陽來,更是狠狠抱緊了城城,她忍不住痛哭起來,“城城——!”
就這麼抱著城城,邵其菱哭了好久好久,眾人都沒有上前,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拉開她勸說她,更是不忍心!
在痛哭過後,邵嘉英上前,扶起了邵其菱。邵其菱哭的已經沒有力氣,她連說話都不能,因為她已經啞然!
邵嘉英回頭道,“藍星夜,那我們先走了。”
藍星夜沉默頜首,送她們走。
到了前院這裡,白淑寒停步,輕輕問道,“藍星夜,你真的不來麼。”
藍星夜微笑,淡淡的一笑,搖了搖頭。
白淑寒道,“不管你來不來,我還是要告訴你,儀式在明天早晨七點開始,一個小時結束。”
藍星夜目送她們離開。
邵其菱三人也就這麼走了。
“嘉英姑姑,菱菱姑姑,白阿姨,拜拜……”城城揮著小手,朝她們不斷地揮舞著。
待她們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城城站在藍星夜身邊,牽著她的手問道,“媽媽,菱菱姑姑為什麼哭了?”
藍星夜緩緩收回了視線,她低下頭來看著城城。瞧了兒子一會兒,她幽幽說道,“因為菱菱姑姑太難過了。”
“人難過的時候,就會想要流眼淚,就會想要哭。”藍星夜輕聲笑著說。
“那她為什麼難過呢?”城城又問。
藍星夜道,“因為菱菱姑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走了,所以她難過,所以她哭了。”
“他走了?那他以後還回來嗎?”小傢伙似懂非懂,只是自然問道。
“回來麼……”藍星夜喃喃唸了一聲,她的眼中有一絲渙散,“不知道,誰知道呢……”
城城聽見她這麼說,他一下揚起了笑臉,卻是高興說道,“媽媽,我不會走的!”
藍星夜看見兒子的笑臉,那張小臉,那眉宇間的笑容,卻是那麼相似,那麼的相似,讓她一下子,就定格了眼眸,久久說不出話來!
藍星夜還未回神,只聽見城城在耳畔歡喜喊道,“媽媽,我馬上就可以學會一個本領了!”
“媽媽!媽媽?”城城又喊了幾聲,藍星夜這才回神,“什麼?”
城城撅著小嘴道,“我說我馬上就可以學會一個本領了!”
“什麼本領呢?”藍星夜詢問。
城城雙眸狡黠,“現在還沒有學會,過幾天我會了,再表演給媽媽看!”
“好。”藍星夜揉了揉他的頭髮,牽著他的手,走回屋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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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濃,夜空裡唯有一輪懸月。
今夜的邵家老宅,依舊是燭火通明。
在那靈堂裡,邵明陽的骨灰安然地擺放在那裡,供奉著香火。靈牌前方,眾人一一跪拜著,等到天明之後,他就要由他們相送,送去他最終的歸宿去。白色蠟燭滴著蠟,等到那長長的一截燒完,天也就亮騰了。
眾人一身黑色衣服,墨黑的一片,在胸口都繫著白色的小花,是一朵小小的,潔白的小花。
寂靜之中,時鐘漸漸遊走,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