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會跑到貝希特斯加登幹上一票。”
“總不能在奧地利幹。”
“狐狸去離家最遠的地方捕食。你是給老闆找事。”
“算了,”克萊斯特擺擺手,“找我做什麼?”
“我不再為‘鷹巢’服務。一樣的待遇和資源,更好的前途,‘鷹巢’紐約分部有四十二個人選擇了我,你呢?”弗朗西斯科開門見山地說。
“四十二個了?”克萊斯特睜大眼睛,“好傢伙,上個星期還是八個。”
“哈哈哈,”弗朗西斯科笑了,“怎麼樣?”
“說說你的優勢。”
“紐約,這是我的地頭,就像蜘蛛俠之於紐約。我把整個部門帶走,老闆也無計可施。”
“蜘蛛俠?”顯而易見,克萊斯特對美國文化並不熟悉,“先不管那是誰,為什麼是我?”
“從你進入‘鷹巢’那天我就注意你了,儘管我不贊成空降中層管理的做法,而且你還年輕得很——我指你的做派。但你負責的行動預算總是最低的:人員最少、消耗最低,效率還不錯。”
“我確實比他們會寫電子表格,但你要我做預算?”
“當然。”
“老人家,你要我做賬,不是開玩笑?”
“我會僱個會計,你需要把關,管理整個任務的預算,你上頭會有監管。”
“除此之外?”
“沒了,這活計安全極了,”弗朗西斯科攤了攤手,“下禮拜我興許就把整個紐約分部都挖過來了,都是熟人。”
“我是個士兵,不是個財務人員,”克萊斯特吐出一口煙,“這不是我該做的。”
“你的才能在戰場之外,賬本、溝通,但就不是殺人,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弗朗西斯科碾滅菸頭,“一樣的待遇,輕鬆的工作。”
“這不是我該做的,”克萊斯特重複道,“除了殺人,我不做別的。”
“這話不該我說。你和那些亡命徒不一樣,你並非天生如此。平和的工作更適合你。”
“我想好了,”克萊斯特起身摘下眼鏡,放回內側衣袋裡,“不幹。”
“比‘鷹巢’再多10%。”
“給多少錢我都不幹,只要跟著你,我永遠都是‘鷹巢’的叛徒。節外生枝不好,這點我還看得清楚。”
“叛徒……你把‘鷹巢’看得太重,想想老闆怎麼對我們的。哪怕‘黑水’那種爛大街的安保公司,報酬都比我們高。”
“我的事性質不同,現在還不能走。”
“什麼性質?你幫自己的男朋友,哪裡有問題?老闆因此記恨你,是他混賬,你不欠任何人。”
“不是這麼回事,老人家,”克萊斯特按住桌面,他的眼皮神經質地跳了跳,“我會走,但不是現在。我還有幾件私事要辦,以‘鷹巢’的名義。”
是個好理由。
“多久?”
“一個月。”
弗朗西斯科檢視手錶,已經十二月了。
“幾件私活?”
“你問得太多了,老人家,”克萊斯特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你未必能獨自完成。我的意思是,十二月不是用工高峰,你手上的名單可能沒有買主。”
“你要那份名單,而且要壓價、可能連著我本人的工資一起?”克萊斯特嘲諷地反問,“佔便宜也看看人,人員的工作情況一直在流動,你拿到名單也沒什麼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剛給你提了百分之十。”
克萊斯特眉頭一緊。
“你有什麼難處?”
“老人家,我現在真不能走,也是為了你好。想想吧,出了這個門,我把你的事告訴老闆,他會怎樣?”
“你知道老闆動不了我,”弗朗西斯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確定面前這個年輕人有事瞞著他。
“說出你的顧慮,我可能會給你更好的訊息。”
“我不是為了老闆,也不是為了忠誠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想保持現狀,現狀,”克萊斯特猶豫了一下,像在編造新的謊言,“我說了你會信嗎,‘主教’?”
“我本著信任來和你交易,儘管說,”弗朗西斯科攤開雙手。
“上週我被診斷出顱內腦膜瘤。”
弗朗西斯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克萊斯特雖不算非法移民,但他的所有的醫療保險明顯不夠應付這種級別的外科手術。弗朗西斯科不清楚克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