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山崖,白飛上方有三人,他抓著自己的手,自己另外又牽著四人。
而他至今仍無法忘記,自己那時候作了什麼事……
“小白!不要!”
驚叫聲中,白飛放開了抓住焚天官的手,也就在同一時間,韓特放開抓住愛菱的手,猛地使個千斤墜,一腳把白飛往上踢,自己藉勢下墜,重新拉回焚天官,再緊急揮出腰帶,繫住白飛手腕,險險止住身形。
所有動作電光石火般,當所有人回過神來,白飛抓住愛菱手腕,韓特則以一條腰帶,搭住白飛的手腕。看起來,只是兩個人互相換了位置,但事實上,焚天官與下方的孩童,已經再鬼門關前跑了一遭,而剛才若有分毫之差,不單是他們,連韓特都一起墜入深谷了。
“為什麼這麼做?”發出質問的是韓特。
“你自己很明白。”不同於平時的溫和,白飛此時面容上,是無比的尖銳與冷徹,“比起所有人一起死,不如讓部份做犧牲,我只是選擇了最有效益的作法!”
“但是……”
“你是怎麼了?當年在惡魔島上,親手讓阿米巴、汲利、奈德、吉爾摔下去的,不就是你嗎?”白飛道:“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那時這麼做的正確性,現在我也是執行當初的信念!”
惡魔島上的傭兵生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為了團體的生存,隨時都有可能犧牲個人。所以,當韓特毫不猶豫地放了手,他堅持相信自己的行為正確,而被鬆開手活活摔死的四名隊員,也沒有怨恨之心。
但是,韓特至今仍無法忘懷,四名隊員從手中摔落時,他們眼中的那種神情……
“我沒有什麼話好說,為了生存,你的行動絕對是正確的。”韓特嘆道:“但即使如此,這次的我卻不想放開手,如果你堅持的話,就把這條帶子弄斷吧!”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把他摔下去。”表情柔和許多,白飛露出了苦笑,“但你就是一個值得我賠上性命的兄弟,如果命中註定真要死在這,那我就認了!”
毋須再多說什麼,此刻,連繫兩人之間的,不獨是簡單一條腰帶,更是一份濃厚的兄弟情感。
連串激變,最上頭的愛菱聽得心亂如麻,價值觀的衝擊,讓她整個腦子痛得不得了,突然,她驚叫起來。
“喂!糟糕了啦,有……有東西靠近我們了!”
正確來說,是剛才那隊五人的活屍團,灰敗而未轉紫黑的膚色,顯然煉製的手續尚未完成,但只要他們靠近過來,弄斷樹幹,一行人就得葬身深谷了。
“奇怪,魂天官的副體剛被毀掉,就算重來也沒那麼快啊!”生死一線,白飛的腦子動得特別快,“難道說,他的主魂就放在附近?那會是哪裡?一定是一個可以看到整場戰鬥的地方……”
一念及此,忽然看到頂上有蒼鷹盤旋,腦裡登時浮現與魂天官初戰時候的情形,魂天官得意的誇耀:“你的死訊,將很快就會被頂上的鷹兒傳回大雪山。”
“他為什麼要特別對我提那一句,是單純的誇耀嗎?還是想掩飾些什麼?啊!定是如此!”
白飛猛地省悟,仰望頂上蒼鷹,高呼道:“有沒有辦法打下這傢伙?只要打下它,活屍就會停止動作了!”
而下方傳來掃興的回應。
“打下它?白老大,你要用哪一隻手把它打下?”
韓特說得不錯,就算不計雙邊的遙遠距離,此刻也沒有人能多出手來做動作了。這情形當然也在魂天官計算中,此刻他寄魂於蒼鷹之內,俯視著地上一切,心中得意萬分。
人體要離地飛行,那除非是擁有天位修為,所以藏魂蒼鷹,不但敵人難以察覺,就算發現,世上更有何人能傷己一根毫毛。眼看操縱的活屍距離崖邊越來越近,魂天官興奮不已,只要能幹掉這群傢伙,回去定可連升三級,大大地威風長臉。
活屍漸走漸近,五尺、四尺、三尺……
正當活屍群要做出動作,突然間,腳下地面爆裂而開,十數雙手臂竄伸齊出,有的已腐爛大半,有的甚至露出白骨,不由分說地抓住五具活屍的腳踝、小腿,直往地下拉去。
活屍們發出恐怖的驚叫、哀嚎,但面對地底的亡者,卻完全無濟於事,沒幾下功夫,便完全沒入泥土中,不見蹤影,泥土瞬間複合,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魂天官看得全身發麻,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種荒謬事,而這時,另一件令他難以置信的事也發生,這樣的高空,在它身後,竟有把冰冷聲音響起。
“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