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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取萬億電子伏特正負質子對撞機的控制室簡直是輕而易舉，當西蒙端著“烏茲”衝鋒槍走進控制室的門口以後，那些坐在操作檯前臉色憔悴的操作員們統統從電腦螢幕上扭過頭，然後乖乖地把雙手舉過了頭頂。古普塔教授的學生們立刻坐到了操作檯前，西蒙則押著費米實驗室的僱員們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儲藏室裡，然後把他們全部反鎖在裡面。他召集來四個學生，每人發給一部無線電通話器和一支“烏茲”衝鋒槍，安排他們充當哨兵。兩個人站在停車場上，另外兩個人則在通往對撞機的束流隧道的入口處巡邏。按照西蒙的計劃，如果發現其他僱員到來，就埋伏起來再把他們制伏，同樣送進儲藏室裡關起來。這樣一來，至少在兩至三個小時的時間裡，當局都不可能知道這裡出現了問題，就可以給古普塔和他的學生提供足夠的準備時間，除錯好萬億電子伏特正負質子對撞機，開始他們的試驗。

教授站在控制室的正中央，像一個管絃樂隊的指揮一樣給學生們不斷髮出各種指令。他的兩隻眼睛掃視著密密麻麻的開關、電纜和顯示屏，時刻注視著螢幕上出現的各種各樣的讀數。每當他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就會立刻衝到相應的控制檯前，命令臺前的學生報告情況。他是如此的神情專注，以至於眼角和額頭上的皺紋都繃得緊緊的，平滑的面板上再也看不到老年人的皺褶和疲憊的痕跡。西蒙不得不承認，古普塔的表現讓他印象十分深刻。到目前為止，一切正按照計劃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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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理論》第十二章（12）

過了一會兒，一個學生高聲喊道：“開始注入質子。”教授興奮地回應道：“幹得好！”，同時臉上的表情也稍微舒緩了一些。他回過頭微笑著看了看他那個呆頭呆腦的孫子，男孩正坐在控制室的一個角落裡，全神貫注地玩著“遊戲男孩”。接著，古普塔向後仰起頭，仍然微笑著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西蒙走到他跟前問道：“我們取得進展了嗎？”

古普塔點點頭道：“是的，進展相當快。我們運氣不錯，到達這裡的時候操作員們已經開始準備新一輪試驗所需要的粒子。”他重新掃視了一遍所有的電腦顯示屏，繼續道：“現在，我們已經完成全部除錯準備，正開始從主注入器上把質子輸送到環形束流隧道之中。我們必須輸入36個粒子束，每個粒子束包含2　000億個質子。”

“還需要多長時間？”

“大約10分鐘。操作人員通常會把質子束均勻地注入環形束流隧道中，但是我們必須改變設定，才能形成球面對撞模式。我們已經對環形束流隧道上的部分磁鐵進行了修改，為質子束團創造出合適的幾何環境。我們帶來的板條箱裡的裝置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這麼說，10分鐘後對撞就可以開始了？”

“還不行。質子輸送完畢後，還要注入反質子，這才是整個程式中最困難的步驟，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也許要20分鐘吧。我們必須十分仔細，否者會導致失超。”

“失超？什麼是失超？”

“失超是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加以避免的情況。引導粒子執行的磁鐵具有超導性，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被冷卻到零下450攝氏度時才能正常工作。這臺萬億電子伏特正負質子對撞機的低溫裝置透過向磁鐵線圈四周泵入液態氦使磁鐵保持低溫。”

聽到這裡，西蒙開始感到不安。他想起了汽車駛過束流隧道時他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壓縮氦儲藏罐。他擔心地問道：“那麼，可能出現什麼問題？”

“每個離子束攜帶著1　000萬焦耳的能量，如果我們設定的目標出現偏差，那麼離子束就會直接穿透束流管。即使是一個十分微小的錯誤，也會導致粒子噴射到某個磁鐵上，使磁鐵中液態氦的溫度急劇升高。一旦溫度過高，液態氦就會轉變成氣態，導致管道爆裂。這樣一來，磁鐵就會失去超導效能，電阻就會立刻使線圈融化。”

西蒙皺起眉頭道：“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你還能夠修復它嗎？”

“有可能。但是至少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且重新校準束流線又需要好幾個小時。”

西蒙想，真他媽該死，他早就該意識到這次行動的危險性比教授先前所說的要大得多。他對古普塔說：“你早該告訴我這些問題。一旦政府發現我們在這裡，會立刻派出突擊隊向我們發起攻擊，我可以抵擋他們一陣子，但是無論如何是抵擋不了幾個小時的！”

幾個學生聽到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