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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看清了外面,確實有上百捕快層層圍著,往東邊看,火還在燒,小街上不時有快馬奔過,不過,馬上的人不是捕快,像是官兵。
“怎麼會有官兵?”青鳶小聲問。
“聽說是來剿殺土匪的。”一名小婢女伸長脖子往外張望,驚恐地說:“好可怕,搶了好多鋪子,打傷了好多人。”
青鳶不擔心會出什麼大亂子,畢竟有焱殤在這裡,她覺得這天底下就沒有焱殤解決不了的難事。
“冷青為何還沒回來?”穆飛飛有些緊張,扶緊了青鳶的手臂。
青鳶扭頭看了她一眼,靠著牆站好,從懷裡摸出那張族譜湊到燈下看。丁大民還有兩個兄弟,都已過世,上面記著生卒年月,不過大哥丁雲蒼還有一個女兒丁瑛活著,就在天燼都城生活,這丁瑛居然有個兒子,恰於焱殤同歲……會這麼巧嗎?青鳶眉心微皺,把族譜疊好,抬眼看,穆飛飛正愕然看著她。
她大方地笑笑,沒解釋眼睛的事。穆飛飛也笑笑,沒問。
這是一個比雪櫻要沉穩智慧的女子,很懂得收斂掩藏,這些年她長伴傾心太后身邊,只怕傾心太后已經精心調
教過。
“這些捕快不對頭。”突然,穆飛飛拉了她一下,暗示她看門口一名捕快的帽子。帽子下有一塊青布滑出來,應當是頭巾。
“冷衫,弄掉他的帽子。”青鳶立刻推了一下冷衫。
冷衫手指一彈,一枚暗器直接打落了捕快的帽子,裡面果然包的是頭巾。這身捕快皮扒了,能立刻變成另一幫人。
“只怕是被有心人盯上了,我們走。”青鳶拉著飛飛就往後面跑。
一直盯著幾人的捕快立刻向他們圍了過來。
冷衫擰眉,情況有些不妙,他們的人被分散了,焱殤和冷嘯去找雪櫻,冷青帶了三人去盯著黎夷,薩雷米一個人不知道跑去了哪裡,這裡只有冷衫和三個侍衛保護青鳶和穆飛飛。
“你們站住。”捕快指著青鳶大聲說:“不能亂跑,後面有山賊。”
“解衣而已,總不能讓我在這裡憋死吧?”青鳶伸著雙手裝瞎,不滿地抱怨。
捕快猶豫了一下,讓幾個人跟過來。
幾人穿過大堂,到了後院。茅廁在東南角上,剛穿過院子,冷衫幾人快速出手,將幾名捕快擊倒在地,護著青鳶和穆飛飛往前衝。
大堂裡的人都被驚動了,以為是山賊衝了進來,頓時亂成一團,有人往外,有人向內,四處亂衝。這些人可不會憐香惜玉,管你前面是女子還是老人,一頓亂鑽,青鳶和穆飛飛相牽的手被他們衝開。
青鳶被人群擠著往前衝了好幾步,扭頭看時,一片暗色中,幾隻燈籠跌在地上,被人踩得肢離破碎。
“姑娘小心。”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出人群。
定睛看,居然是高陵熠!
“小心撞到。”他用手臂護著青鳶的頭,帶著她跑進了一間無燈的小屋。
“這是哪裡?”青鳶有些緊張,高陵熠太陌生了,不知是敵是友……
“應該是廚房。”高陵熠拿了火摺子打著,微弱的火光投到他的面具上,讓他整個個看上去很柔和。
“坐吧,等山賊鬧完就好了,捕快們會趕走他們的。”他拖過一把椅子,扶她坐下。
青鳶扶著椅子扶手坐下,小心地觀察他的神情。他半邊俊顏平靜溫和,眼神和善。
“別怕,我不是壞人。”他微微笑,抬手掩住半邊面具,“如果不習慣看我的面具,你閉上眼睛就好。”
青鳶笑了笑,小聲說:“我只能看到一點影子,你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哦……”他點頭,眼中快速滑過一朵亮光,隨即彎下腰,腦袋湊近了青鳶。
青鳶心中警鈴大響,趕緊往後仰了仰腦袋。
他笑了,低聲說:“別怕,我只是看看你額頭上沾到了什麼,好像是血。”
他用袖子給她擦去血漬,溫和地笑笑,在她身邊坐下。
微弱的月光從窗子投進來,屋子裡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交替連綿。她越來越緊張,冷衫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又不敢大叫,怕引來那些假捕快。
“亂世當前,何處是淨土?”突然,他轉過頭來看她,輕輕地問了一句。
“心中淨,則天下淨。”青鳶想了想,認真地答。
“姑娘答得好,敢問姑娘芳名?”他立刻追問。
青鳶搖頭,不出聲。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