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影響不了這裡。
漢儀穿著一身繡滿牡丹的絲裙,身上蓋著薄薄的錦被,雙眸緊合,瘦得不成人形。若不是鼻子還有微微的翕動,幾乎讓人錯認為這是一具蠟人。
“我回來了。”君耀然坐下來,痴痴地看著她,“你還在睡呢?什麼時候起來?”
風從窗子裡撞進來,纓絡又是一陣輕響。
君耀然緩緩躺下去,一臂攬住她,額頭抵在她的肩膀處,喃喃地說:“放心,待我替你報了仇,殺了那些雜碎,我讓你做最尊貴的人。”
這麼安靜,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在迴響。他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削瘦的臉頰,半響苦笑了起來。
“漢儀,什麼時候能和我說說話?現在我連說話的人也沒有一個。”
正惆悵時,門外響起了掌櫃的聲音。
“當家,夫人來了。”
他擰擰眉,不悅地說:“讓她等著。”
“等什麼?我要進來了。”傾華猛地推門,語氣凌厲地說。
君耀然從榻上跳起來,怒瞪向門口。
“君耀然,你守著這半死不活的漢儀,不管我的事了嗎?我可是全按你的計謀做的,現在可好,高陵熠要回來了!”傾華絲毫不懼,大步迎過去,指著榻上就問:“你是想抱著她一起死嗎?”
“滾出去。”君耀然怒不可遏地一掌掀開她。
“夠了,我受夠你這副假腥腥的模樣。”傾華被掀得退了幾步,氣惱地說:“你若真想和她長相廝守,就趕緊把朱雪樽找回來,焱殤不正是被朱雪樽治好的嗎?”
“再說一次,滾出去。”君耀然雙眸赤紅,步步逼近了傾華。
傾華終於有些發怵了,俏臉一沉,甩袖出去。
君耀然快步走回榻邊,掩好帳簾,把冰塊翻動了幾下,這才掩門出來。
傾華坐在烏木小桌邊,小夥計正殷勤地捧上一碗冰鎮酸梅湯給她。聽到腳步聲,她飛快扭頭看過來,眼眶猛地一紅,隨即抽泣起來。
“哭什麼。”君耀然不耐煩地說。
傾華一聽,立刻掀翻了酸梅汁,指著他說:“君耀然,你別忘了,如今是我與你同在一條船上,我若不好,你也別想好到哪裡去。”
“行了,我自有安排,趕緊回去。”君耀然更加暴躁,直接驅趕她離開。
“君耀然!”傾華咬咬牙,強忍脾氣,放低了姿態,“他這幾天總問我,為什麼要調動南境的兵馬,我快搪塞不過去了。”
“搪塞不過去就讓他多睡睡。”君耀然漠然地說。
“那種藥放多了,他以後醒不來怎麼辦?”傾華又急了,快步到了他的面前,急聲說:“還是想個藉口比較好。”
“沒有藉口,有婦人之仁,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君耀然眸子裡寒光一現,冷冷地笑起來。
他當初那樣仁慈,可他得到了什麼?得到的是親人的背叛和傷害,仇人的無情摧殘暗算,還有漢儀如今的慘狀。
他恨透了那些人,他一定要把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全都掐死!
他的眼神過於兇狠,臉頰也有些扭曲,模樣駭人。
傾華心中一驚,不敢再問,匆匆點了點頭,拿起垂著淡綠輕紗的斗笠戴上,小聲說:“那我回了,你有事讓人進宮告知我一聲。”
君耀然沒出聲,高傲地揚了揚下巴。
傾華秀眉微擰,從後門處匆匆出了小店。外面有輛不打眼的小馬車正在等待,見她出來,立刻有一個小個子男人迎上前來。
“回去。”她摁了摁被熱風掀開的垂紗,匆匆說。
“現在怎麼辦?”小個子扶她上了馬車,小聲問她。
傾華搖了搖頭,小聲說:“君耀然以前一直笨笨憨憨的,自打找到漢儀之後,為人大變,越來越狠毒,我們得防著他了。”
“皇上那裡怎麼交待?”小個子又問。
傾華深吸一口氣,嘆道:“不知道。”
悶了會兒,她揮了揮手,沮喪地說:“先去買點冰鎮的西瓜薄荷露,皇上愛吃。再買點水晶鳳梨酥,給太子拿去。”
“都買好了。”小個子趕緊說。
傾華怔了怔,笑道:“還是你這小子機靈。”
小個子咧嘴笑,尖聲說:“跟在娘娘身邊,總得機靈一點,才能富貴長長。”
“嗯,小重子,你記住,只要本宮不倒,你們跟著我,就能富貴長長。”傾華滿意地點頭。
小個子趕緊跪下磕頭,滿臉諂笑,“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