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老實在他們租界待著就算了,還盡到處亂走動,到處勸人入教,到處干涉地方事務,到處推行他們那個洋醫,比天津知府管的還寬,逼著老百姓賣東西不算,還逼著老百姓買他們的洋玩意,逼著老百姓看他們那個洋醫,老百姓和洋人屢屢發生爭執,崇厚一直是不聞不問的態度,我也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遲早要出大事。不過咱就是奉章辦事,崇厚怎麼說,咱就怎麼做,出了事情也怪不到咱們的頭上吧?”
軒宗露欣慰的點點頭,“你能看到這些,很好,本來是讓你大哥進三口通商衙門的,但他人太老實,我不放心,讓你進了,我知道你大哥和老三他們都對這事有意見著呢,你就更要爭口氣知道嗎?你記著,凡事別出頭,遇事能躲則躲,便沒事了。我向來是知道你的,什麼道理你都明白,就是管不住一張嘴,好逞個能。”
軒洪波笑著敞開了嗓門,“爹,你還別這樣說,你當我老二稀罕這三口通商大臣衙門的差事呢?那明天你想法子把我跟我大哥調換一下好了,我軒洪波在哪裡不是一樣?我軒洪波在哪裡都照樣混得出頭,我還想去製造局呢,啥事不用管,就記個賬本,每個月閉著眼睛拿薪俸。”
軒宗露看著軒洪波眉飛色舞的神氣,憋著笑意,神情緩和了許多:“就你能,衙門的事情你懂多少?三口通商大臣衙門比製造局好一百倍都不止,多少兩榜進士想進都進不去!你一個秀才進了還說什麼?你這麼有本事,你怎麼不直接中個舉人,中個進士?你如果有本事自己考一個舉人的話,我給你直接買個四五品的官噹噹!”
軒洪波噗的一聲笑了,“老爺子,你還不是捨不得錢?那你先給我捐個候選啊?省得我每日還要去衙門點卯了,先捐個候選,過陣子再給我捐個實缺,直接弄個知府噹噹。”
軒宗露指了指軒洪波:“像鬼啊,買的能一樣嗎?要麼是考來的,要麼是朝廷直接恩賞的功名才被人瞧得起,我只要在這個位置再做幾年,總能給你弄個五品的,那這樣的話,我還要買做什麼?況且什麼實缺有你現在的位置好?位置不好,你能天天出去喝大酒?你爹是在官場混了一輩子的正三品大員,不是那些鄉下的土財主,記住,捐官是最下作的事情。”
軒洪波聽得兩眼放光,一面點頭稱是,一面趕忙給老頭裝好菸袋,侍候老頭抽菸,“還是老爹好啊,過兩日請你老人家到醉仙居去喝酒。”
兩個人說說談談之間,將軒宗露心裡因為軒洪濤被打的不快掃去了不少。
早春的寒氣壓在院內的樹枝上結成霜凌。
東屋的軒悅萌因為肚子俄了,恰在此時哭了起來,聲音之宏亮,惹得軒宗露又是一陣心中不快,覺得軒悅萌的出世給家裡帶來的是不好的兆頭,很自然的將軒洪濤的被崇厚兒子璟鐸打了的事情和軒悅萌的出生聯絡在了一起,將對軒洪濤的不滿也按照同等分量加到了軒悅萌的頭上。
軒悅萌閉著眼猛啜著塞入口中的甘甜,他還在憧憬著大富大貴的紈絝生活呢,哪裡知道自己才剛出世就有人嫌棄自己。
0002 計中毒計
軒黃氏一面抱著軒悅萌,給軒悅萌餵食,一面埋怨丈夫:“你賭什麼賭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是長房,你看看你有長房的樣子嗎?三房裡面算我們這邊過的最苦,手頭連一點存銀都沒有,今年過年就我們這房的孩子沒有添置新衣裳,二房三房的孩子哪個不是穿的新衣裳?”
軒洪濤壓著嗓子發怒:“你別吵吵!故意想讓老頭子聽見是不是?跟你說,老子正煩著呢!願過就過,不願過,老子這就寫休書,你有多遠滾多遠。”
軒黃氏懷中的軒悅萌大汗,大富大貴的夢頃刻破滅了大半,從軒洪濤的這幾話中他就大概知道這傢伙什麼德行了,比前世的自己還不如啊?三十多歲,又好賭,又怕老爹,還就會在家欺負老婆,這……自己倒黴啊,攤上這麼個爹的話,別說做紈絝了,恐怕吃飯將來都要成問題吧?不管是在哪個年代,要做個紈絝的首要條件,必須得有好爹啊!雖然出世才半日,不過軒悅萌已經立下了要享一享世間的榮華富貴這般的宏圖大志!豈不料似乎就要輸在起跑線上了,生氣之餘,不由的瞥了眼軒洪濤。
軒悅萌最討厭軒洪濤的地方就是這個‘賭’字,好吃喝,好玩,這都可以有個限度,唯獨這賭和毒,沾上基本就是廢物了,更會連累家人。
軒黃氏被軒洪濤罵的捂嘴哭泣,軒洪濤好不心煩,就想打老婆兩巴掌出氣,正看見小兒瞥自己,頓時更氣,“剛出世的小崽子就敢瞥老子?再瞥,連你也揍!”軒洪濤說著便伸腿在床沿上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