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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坐的人不少，依次是聞家輩分最大的兩位老人，然後聞言妄的大伯一家、聞言妄一家、聞言妄的叔叔一家和聞言妄的小姑。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講究地將每一根髮絲都染黑，目光銳利，久居高位的威嚴感撲面而來。

這就是掌舵聞家幾十年的大家長，聞言妄的爺爺。

季白行一進門就對上了聞老爺子的目光，不怒自威的氣場宛如照妖鏡，似乎能把一切妖魔鬼怪照出原型。

“爺爺好。”季白行自動開啟社畜滿級技能之視而不見，只要他不想就永遠也看不見甲方“要不你再改改”的注視。

聞老爺子沉著臉，既沒有答應，也沒有給下馬威，只是用那雙宛如鷹隼的眸子多看了季白行一眼。

但這樣的表態已經足夠，他不歡迎季白行的到來。

“你幹嘛呢！”坐在老爺子身邊的老太太樂呵呵地向季白行招手，“好孩子，到奶奶身邊坐著。”

聞老太太身邊坐著她的兒媳和兒子，也就是聞言妄的父母，一個空位也沒有，老爺子身邊倒是有空，但顯然那給聞言妄留著的。

座位的安排上，顯然沒有季白行的位置，但老太太才不管這個，扭頭就吩咐身邊的人：“言瀾不吃了是吧？那把他的椅子拿來，老二，你往外挪挪，白行跟著我坐。”

老爺子身邊坐著的中年男人立刻變了臉色，喊了一聲：“媽！”想讓季白行坐身邊就坐身邊唄，特意讓拿聞言瀾的椅子算怎麼一回事？合著他兒子就和這個外姓的男媳婦一個地位唄？

什麼東西！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也配和他兒子一個待遇？！

老太太眼皮也不抬一下，只說：“趙嬸，再給拿套餐具。”

中年男人又拔高聲音喊了一聲：“媽！”

老太太“啪”一下就拍了桌子：“怎麼啦，我是老了說話不管用了是吧？我孫媳婦回來這麼大的事情，誰也沒通知我，我還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嗎？！”

聞言妄出差前就透過氣，聞言瀾這個大嘴巴也早就添油加醋地把季白行的事情和家裡說了一遍，要不然今天也不能坐得這麼齊。

但偏偏，一大家子十幾個人，只有老太太是吃晚飯前半小時才知道這事的！

“合著住著我的，吃著我的，一個個全把我當空氣呢？！在我的地盤，我還得看你們臉色了？真把我當老年痴呆啦！不愛住滾！不愛吃滾！”

“我孫媳婦回來是大喜事，你們要是想弄成捲鋪蓋走人就儘管給我甩臉色。”

中年男人被劈頭蓋臉罵了個沒臉，下意思去求助自己爹，然而他老子爹還沒說話，就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要是不想住也給我滾！”

聞老爺子要臉，被老妻這麼罵，當場面子就掛不住：“你鬧什麼呢？！什麼你的我的，一家人說這種話！”

聞老太太冷笑：“鬧？這也能算鬧？我要是鬧起來，那可就不是讓你們捲鋪蓋走人了！”

“我最聽不得‘一家人’這種話，我的房子，就是我的！你想要也行，那你的也該是我的了吧？”

聞老爺子也拍了桌子：“都五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說這話你也不害臊！”

“我是給人當了五十多的妻子，你是給人當了五百多年的丈夫吧？我可高攀不起你！”

聞家的成分比較複雜，老太太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不滿週歲就生病去世了，小兒子就是聞言妄的父親，女兒出國和男朋友度蜜月去了，不在家。

坐聞老爺子身邊的是“長子”，說得好聽是“長子”，但實際上就是私生子。

老三也是私生子，而且和老大不是一個媽生的。

老四就是聞言妄的親姑姑。

老五是聞老爺子的老來女，今年過完生日才二十。

被認回來上了戶口的，就這幾個，至於外面還有多少，那就說不清了。

老太太也懶得數清，反正她和聞老爺子早就沒感情了，早年為了公司沒離婚，老了也只是嫌麻煩懶得離。

“今天我也就不嫌麻煩了，既然誰的眼裡都沒有我，那你們都給我滾蛋！”聞老太太當下就對聞言妄說，“把律師給我喊來！”

屋裡的人齊齊變了臉色。

聞老爺子前兩年把手裡的股權分了出去，聞言妄雖然是他最看重的孫子和指定的繼承人，但他是人，心是也偏的，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