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水河與其說是一條河流,倒不如說是條大一點的溪水,裡頭石頭也多,水源就是黑石山脈的雨水、山泉和雪水,每次冬去春來要化雪的時候,就容易發生水災。
以前水災氾濫,族人深受其災,需要經常搬遷,後來有一人偶然看到水獺築壩攔水,就發動族人定期清理河道,用粗壯的樹木和石塊泥沙築壩攔水,這種事情慢慢少了很多,所以就形成了慣例。
此次檢視的,依然是紅水河。
☆、第63章 囑咐
紅水河發源於黑石山脈;密林亂石之間,融化的雪水形成許多山溪瀑布;高高低低的在在山古河道里流淌;最終彙集到紅水河的主河道中,再一路奔騰入海。
“你說他是從這裡掉下去的?”黑山面無表情的扶著一顆歪斜的樹;探出身子朝懸崖外面看;聲音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毫無波動。
“是、是的。”渾身衣服髒亂無比的狼狽侍衛小心翼翼的回答。天知道,看到連霧伴當掉下去的那一瞬,他們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好嗎?
哪怕當時掉下去摔死了,也好過面對族長大人的怒火。當時族長上位的時候;黑石族血流成河的事件即便是身為小孩子的他們;那種恐怖的印象也一直留在腦海中;眼前這位,可是殺死了老族長才上位的,手腕強硬而血腥,根本不是什麼吃齋唸佛的主。
而掉下去的這個伴當,還是族長最最信任看重的那位,雖然沒有像別的伴當那樣手握重職,每個人都是族內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是一直跟在族長身邊打個雜什麼的,甚至有時候還自己出去狩獵,不像別人那樣完全接受族裡的供奉,但是他們太清楚連霧伴當在族長心中的位置了。
在紫藤祭司沒有到族裡的時候,族長有多少夜晚都是在連霧伴當的帳子裡渡過的,他們這些貼心侍衛心知肚明。好多次伺候的時候,都見到族長體貼的幫連霧伴當按摩、穿衣。
就是有了紫藤祭司之後,族長去連霧那裡的次數只是減少了而已,並非完全停止,而且目光放在連霧伴當身上的時候反而更多了呢。
他們這次竟然將族長心尖子上的人弄丟了,他們怎麼敢回去,已經找了一整夜和一個白天,眼看天就又要黑了,終於還是瞞不過,族長大人親自帶人找來了。
“為什麼不立刻回來彙報?”
“事情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派了兩個人回去報告了,族長大人沒有收到麼……”侍衛戰戰兢兢的小聲辯駁。
黑山用力在手下的樹幹上狠狠捶了一下,紮根在石頭縫裡長了這許多年也只是細細一根的樹幹不堪重擊的晃了晃,晃悠悠落下來幾片葉子。
跪了一圈的侍衛身子幾乎伏在地面上,有人開始恐懼的發抖。
黑山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剋制住了自己,轉身朝山下走去,聲音冰冷無情:“這幾天正是春播,忙的很,不必找了。”既然他要走,攔是攔不住的。
侍衛面面相蹙,直到黑山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起身跟上去,將將趕上黑山的步子,就見挺直腰背目不斜視的族長突然毫無徵兆的“哇”的吐出一口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片混亂。
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人。
紫藤細心的服侍黑山吃藥,一句都沒有問過連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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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寧終於見識到了桑蘭花這個神奇的物種到底是啥摸樣,應該是某種寄生植物,光禿禿的一朵,在任何一顆粗壯一點兒的樹木主幹上都有可能開出來。
顏色也是極其絢麗,雖然叫桑蘭花,但是跟藍色還真沒有什麼關係,幾乎各種顏色都有,而且開的毫無徵兆,幾乎只是某一個早晨起床,族地內大大小小的樹幹上就開滿了這種神奇的花朵,整個山谷裡都飄蕩著一股濃郁的幽香。
然後各種動物嘹亮黏膩的叫聲開始傳過來,高高低低的要熱鬧上一整天,鳥兒也不落後,羽毛都更加鮮豔了幾分,飛在空中也都是成雙成對的追逐打鬧。
益寧覺得有點熱,不自在的扯了扯領口,用手扇了扇風。
他在幫忙準備春花祭,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大點兒的篝火晚會而已。益寧在炸薯條,木香在旁邊幫忙。
“祭司,您弄好了嗎?”木香邊忙邊悄悄問他。
“什麼?”益寧沒明白,手上特製的長筷子在油鍋裡攪了攪,將沾到一起的薯條散開。
“就是桑蘭花啊,您不是說要摘好多朵,廣撒網的嗎?”木香調皮的打趣。
“呃,我還沒摘……那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