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出。
比如這次過生日,鐘意自己其實並不願意邀請這麼多人來家裡,他覺得很無聊,也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姑姑想讓他跟同學們搞好關係,於是非要讓他去請,自己則是忙了好幾個通宵,親自給他操辦生日。
鐘意看她這麼辛苦,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不過,前幾年在丈夫的極力要求下,他們從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孩。
鐘意跟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不過說到最後,還是用非常驕傲的語氣告訴她——“雖然那個小女孩很可愛,不過姑姑還是最疼我了”。
他強調了那個“最”。
聽在林幼寧耳朵裡,不免覺得有點心酸。
鐘意生日當天,林幼寧起了個大早。
她平時幾乎不化妝,但並不是不會,以前讀研究生的時候,她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愛美,喜歡研究化妝品,攢錢買好看的衣服。
直到後面發生了那件每每午夜夢迴,總是讓她喘不過來氣的糟糕的事情,她才沒有心思打扮自己了。
太久沒碰過這些化妝品,林幼寧開啟桌面上的瓶瓶罐罐,仔仔細細地看,確定沒過期才敢往臉上塗。
化好妝之後,她把長髮放下來,隨手抓了抓,然後從衣櫃裡找了一條黑色的露肩長裙和配套的高跟鞋,慢慢穿上了。
這條裙子是她研究生剛入學時,參加迎新晚會的時候穿過的,平時都是小心翼翼掛在衣櫃裡,寶貝得很。
原本她有不止一條這樣的禮服裙,不過其他的都被顧霏霏用剪刀剪碎了,這條裙子當時放的位置比較深,因此倖免於難。
做這些的時候,林幼寧並沒有多想什麼,只是覺得裝扮一下自己,是出席這種特殊場合應有的禮儀。
她已經太久沒有參加過誰的生日了。
提著禮物盒出門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夕陽開始迫近地平線的時候。
鐘意之前只在電話裡隨口告訴她,晚上八點能到就行,沒什麼規矩。
可林幼寧是一個時間觀念過剩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只會早到不會遲到——前幾天因為跟鐘意打語音電話而遲到的研討會除外。
她按照鐘意發到微信上的地址搭公交過去,中途轉了一趟車,又步行了十五分鐘左右,視野中終於出現了鐘意跟她描述過的,那座紅漆屋頂圓形拱窗的花園別墅。
林幼寧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八點還差半個小時。
於是又在外面磨蹭了一會兒,等覺得跟他之前講好的時間貼近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走進去。
穿過一大片花園,她走到別墅的雕花鐵門門外,伸手摁了一下旁邊的門鈴。
沒多久就有人從裡面開了門,林幼寧不知道是誰,但還是對著對講機說了聲“謝謝”,然後推門走進去。
別墅房間裡已經被人裝飾成了非常隆重並且非常適合來慶祝的模樣,林幼寧的視線掃過牆上用五顏六色的氣球扎出來的“Happy birthday”的字樣,覺得鐘意的姑姑願意花費時間去做這樣的事情,的確很愛他。
房間兩側整整齊齊排列著長方形的餐桌,鋪滿白色桌布,上面琳琅滿目地擺放著各類食物點心和酒水,林幼寧看到許許多多她不認識的人,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她霎時有種自己來錯地方了的感覺,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情不自禁拿出手機,想給鐘意打個電話。
不遠處,一位穿著旗袍姿態優雅的中年女人手上端著紅酒杯,施施然朝她走過來:“你好,是林小姐吧?”
林幼寧放下手機,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點點頭。
“我是鐘意的姑姑。”
鍾晴對她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笑,“鐘意剛剛跟朋友打鬧,不小心把紅酒潑到襯衫上了,所以我讓他上樓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林幼寧瞭然地點點頭,停了停,還是忍不住問:“阿姨,您怎麼知道我是——”
她下半句還沒說出口,鍾晴就已經猜到了她想問什麼,笑吟吟道:“他上樓之前特意叮囑我,如果待會兒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來了,就讓我來招呼你。”
林幼寧被她太過真心的讚美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心想自己也沒那麼漂亮。
不過有鍾晴站在這裡陪她聊天,剛進門的那種不適感慢慢消失了。
兩個人聊了會兒家常,鍾晴便稍微靠過來一點,眨了眨眼睛,露出點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