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別哭,乖,別哭。”老爺子輕輕拍打著二少肩頭,一如剛剛喪妻時,懷抱年幼的幼子輕心細語地哄他,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有些讓人心酸了,“大能在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已經很知足了,知足了,呵呵呵……”
“大,你不會死。”二少霍然抬頭,急道,“我保證,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傻孩子,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又不是閻王爺,怎能保證大長命百歲?”
“大,我說你能長命百歲你就一定能!”二少急道,“大,兒子這就帶您回三原,從此以後,咱就留在三原過逍遙日子,再不來唐努烏梁海這苦寒之地收購皮毛了,咱再不受這風沙冰雪之苦了。”
“好,大聽你的,就聽你的,呵呵……”老爺子笑著笑著,一口痰上不來忽然閉過了氣去,二少伸手一探老爺子鼻際,發現居然沒了氣息,頓時手腳一片冰涼,整個人就一下僵住了。
赫連成便翻手拔出軍刀,殺氣騰騰地走到了沙赫斯基面前。
“誤會,這是誤會!”沙赫斯基這會也發現大事不妙了,當下以俄語連聲解釋。
可赫連成又哪裡聽得懂?赫連成還以為沙赫斯基是在罵他呢,當下兩步搶上前來,照著沙赫斯基的脖子就是那麼一剌。
霎那之間,沙赫斯基的脖子就如同張開的金魚嘴般從中間綻裂了開來,一股股的鮮血已經從裂縫處激射而出,濺得赫連成滿身滿臉都是。
赫連成毫不猶豫地一刀結果了沙赫斯基,又回頭向官兵們打了個眼色。
被迫跪倒在地上的十幾個俄國人霎時意識到大事不妙,然而,不等他們起身逃命,明晃晃、冷森森的刺刀就已經惡狠狠地捅進了他們的背部,直透心臟,十幾個俄國人根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半聲,就一個個全倒在了血泊中。
二少聽到響動急回頭看時,只見俄國人已經死了一地了!
這時候,有個俄國婦人被倉庫裡的響動所驚醒,舉著馬燈進來擦看究竟,結果就看到了這無比血腥的一幕,那婦人張口急欲尖叫時,燕無痕眼疾手快又是一飛鏢甩出,正中那俄國婦人的咽喉,那俄國婦人嘶嘶地掙扎著,旋即扶著板牆癱倒在地。
在飛鏢射殺俄國婦人時,燕無痕的眸子裡竟似閃過了一絲快意。
這時候,一陣冷風從開啟的房門猛然吹了進來,二少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頓時從無比震驚中猛然恢復了過來,急起身上前察看時,只見十幾個俄國人已經全部斃命,新軍官兵下手極狠,竟是沒留下一個活口!
赫連成和這些丘八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闖下了塌天大禍!
二少是知道箇中厲害的,以現時清政府的軟弱和無能,這事一旦被俄國政府知道,絕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而清政府為了平息沙俄的怒火,除了割地、賠款外,多半還會把他們這些肇事者交給俄國人處置,這樣的話,他們還能有活路?
“壞了,壞了!我們闖大禍了!”二少頓足長嘆起來。
“二少,無妨。”赫連成卻上前拍了拍二少肩膀,大大咧咧地道,“不就是殺了幾個俄國佬麼?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竟敢害了老太爺,殺了也是不冤!我們再燒了這鳥雜貨行,來個死無對證,俄國人還能把我們怎麼滴?”
赫連成話音方落,那邊原本已經閉過氣去的西門老爺子卻忽又輕輕地咳嗽起來,竟然又活了過來,二少頓時大喜過望,這一瞬間,他就經歷了從大喜到大悲,再從大悲到大喜的過山車般的感覺,單以人生際遇而言,差不多可以去大相國寺立地成佛了。
………【第47章 索性把事情鬧大】………
不等二少話,這次赫連成直接就讓士兵拆了架子床搭了個擔架,把西門老爺子給抬了起來,當下一行人出了雜貨行,赫連成正要下令放火,毀屍滅跡時,外面卻忽然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旋即一大群庫蘇古爾人已經打著火把圍了上來。
赫連成一聲令下,二十名官兵便齊刷刷地舉起了快槍。
“別誤會,馬掌櫃別誤會!”庫蘇古爾人中間忽然響起了巴雅爾的聲音。
旋即蜂擁而至的庫蘇古爾人便減緩了馬,又向兩翼緩緩分開,巴雅爾從人群中翻身下馬,上前關切地問二少道:“馬掌櫃,貴鄉黨救出來了嗎?據扎布蘭這逆賊交待,這邊還有十幾個俄國武裝分子,我擔心馬掌櫃出事,所以趕緊趕過來了。”
“多謝少頭人掛念,人已經救出來了。”二少當下抱拳回禮。
“救出來就好。”巴雅爾說著忽然吸了吸鼻子,臉色微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