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馬倒沒啥,刨開積雪啃些乾草就能對付,可七八千蒙古人那都是要吃糧食的。
對於蘇日勒這個幾乎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便宜“安答”,最開始二少還有些生份,可幾次交往下來,也就喜歡上了這個豪爽直率的蒙古漢子,蘇日勒就是個典型的蒙古人,行事率直,從不拐彎抹角,所以剛才看見林月嬋美貌就敢提出拿牛羊來換。
“西門安答,我們就要返回額魯特草原了。”蘇日勒親熱地執著二少胳膊,依依不捨地道,“你可一定要來額魯特草原做客,我帶你去草原深處套一匹跟‘赤血’一樣的好馬,現在草原上像‘赤血’這樣的野馬可是不多了,想要可得趁早。”
二少不禁有些心動,蘇日勒所說的赤血就是他的坐騎,那匹體高超過180公分,體重超過一噸的龐然大物,林月嬋那匹汗血馬雖然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而且也是伊犁馬中的佼佼者,可是跟蘇日勒的赤血相比,卻還是矮了一頭小了兩圈不止。
對於好馬,二少從來就缺乏抵抗力,尤其是像赤血那樣的馬中王者。
就在二少猶豫著要不要花重金將赤血買下時,蘇日勒忽然壓低聲音說道:“西門安答,你是商人,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幫我和族人處理一批貨物?”
“什麼貨物?”二少道,“只能有銷路,我一準幫你賣出去。”
“銷路肯定不成問題。”蘇日勒低低地說道,“是快槍,一共九十六條。”
二少頓時目光一凝,蘇日勒託他販賣的竟然是快槍,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哥薩克騎兵旅都是蒙古騎兵擊潰的,這中間,蒙古人私藏一些繳獲也在情理之中,別看蒙古人生性豪爽,可這不代表他們就不會藏私貨。
事實上,這也是馬亮私下縱容的,因為蒙古騎兵應徵作戰都是義務性質的,朝廷並不會發放一兩銀子的軍餉,甚至連乾糧和草料都是要蒙古人自備的,所以,在打了勝仗後如果還不給蒙古人撈些油水,那人家下次還會理你才怪。
就當下中國的軍火黑市而言,快槍的確是不愁銷路的。
“蘇日勒安答,這批快槍你打算怎麼賣?”二少不動聲色地問道。
蘇日勒漫不在乎地道:“我也不知道快槍在內地能賣出什麼價,西門安答,這事你看著辦吧,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二少道:“這樣的話,這批快槍我就直接收了,每條二十兩,怎麼樣?”
二少給出的這個價格,老實說有些偏低,因為當下中國的軍火黑市,一條快槍能賣到五十兩銀子以上的高價,而且還是有價無市,蘇日勒手中這批快槍如果進入內地黑市,必定會遭到哄搶,可問題是,蘇日勒沒有販賣軍火的門路。
而且,蘇日勒真要自己去內地賣槍,一旦被抓那就是死罪。
二少就不同了,他現在正經是紅頂商人,是綏遠新軍的官方採買,只要繳足厘金,大清各地的關卡都是暢通無阻的。
換句話說,這生意二少做得,蘇日勒就做不得,光是紅頂商人這身份,就值這差價,所以說,二少給出的每條快槍二十兩的價格,還是極公道的,需知,二少直接從西洋採購毛瑟快槍,也不過每條四兩銀子,大量採購的話,加上運費也就十兩的單價。
“行。”蘇日勒不假思索地道,“那就二十兩,回頭我就讓人把貨送來。”
二少點點頭,又道:“蘇日勒安答,除了你們旗,不知道別的旗是不是也有需要處理的快槍?如果有的話,我也一併收購了。”
“有,當然有。”蘇日勒連連點頭道,“我這就去通知巴特他們去。”
二少卻擺了擺手,阻止蘇日勒道:“蘇日勒安答,每條快槍二十兩的價格,只對你們額魯特旗一家,其餘各旗如果也想出售快槍,收購價最多隻有十五兩!至於收購數量,那是沒有限制的,你們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行行行,我這就去通知他們。”蘇日勒滿心歡喜地去了。
送走蘇日勒,二少又趕緊將林月嬋叫到跟前,問道:“妹子,庫裡還有多少現銀?”
林月嬋二話不說,從裡屋翻出幾個帳本,又找來算盤劈里啪啦撥打了片刻,然後起身說道:“到今天為止,叔欠下的五十餘萬兩貨款以及利錢已經全部還清,現在銀庫裡還有一萬八千多兩銀子,二哥,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二少著實吃了一驚,失聲道:“怎麼只剩一萬八千多兩了?”
二少記得,從三原動身之前,兩人可是攜帶了足足六十五兩的匯票,其中六十萬兩是借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