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急遽的電話鈴聲響起,小黃很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去接電話,他眼睛盯著陳曉的臉上,直到陳曉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他才快步走到陳曉的辦公桌前面抓起電話。
他將電話放在耳朵邊上,一句話沒說便捂著話筒道:“陳書記,是書記辦公室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陳曉聽了這句話卻霍然起身,動作盟速敏捷,和先前的氣質判若兩人。他從站起來到辦公桌的前面只用三步,三步的工夫電話便被他抓在了手上。
“喂,我是陳曉,是小余吧!書記找我?”陳曉道,語氣自然柔和,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難將他現在的神色和剛才躺在躺椅上那位深沉寡言的人聯絡起來。
“陳書記,您現在是否有空?書記正在通電話,馬上就好,他讓我電話通知你,讓你過來一趟。”電話那頭,湯運國秘書小余平靜的道。
“好,我馬上過來!”陳曉將電話結束通話,一臉的笑容漸漸淡去。他朝小黃揮揮手道:“給嫂子打電話,說我晚上不回去了。”
他邊說邊從桌面上拿了一個小巧的公文包夾在咯吱窩裡晃晃悠悠走出門去。
湯運國的辦公室離陳曉辦公室距離不遠,陳曉跟湯運國很多年了。他們兩人的合作是江南政壇的一大僂話,湯運國擔任省委紀委書記的時候,陳曉是紀委副書記。
現在湯運國是省委書記了,陳曉也奇蹟般的成了省委副書記。這樣巧合的事情,在政壇上是非常罕見的。當然,有心人不難看出來,這中間可能不僅僅是巧合,陳曉能夠有今天的位置,湯運國在其中是扮演了重要角色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湯運國和陳曉這一正副組合是有絕對默契的,不然兩人不可能能從紀委層面上走到現在整個黨委的層面上。
在京城政壇,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有人專門研究過陳曉,陳曉的為官之道歸納起來就是“甘居人下,先領導之憂而憂,後領導之樂而樂。”湯運國賞識陳曉,而陳曉反過來也總能給湯運國保駕護航,兩人之間的配合的的確確可以稱得上是黃金搭檔。
湯運國辦公室,陳曉一隻腳踏進去就感到了氣氛的異常。他跟隨湯運國多年,他甚至不用看湯運國的神情,只用第六感知就能感覺到對方情緒好壞。
“書記,有什麼事情讓您犯愁啊?”陳曉笑道,他心中在預警,但是臉上卻笑得愈發真誠自然了。領導有憂慮的事情,作為下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神情。
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陳曉在這方面自然是高手。他一進門,湯運國的神色鬆弛了一些,指了指椅子道:“坐吧,沒有事先通知,就這樣讓你過來沒耽擱你的工作吧!”
陳曉連連擺手道:“沒,沒關係。我今天沒有工作安排了。”
湯運國點點頭,卻不說話了。陳曉心中暗暗納悶,他了解湯運國,湯書記做事情其實並不具備紀委書記應該有的那種果決果斷,相反,湯運國遇事愛琢磨,一般不輕易表態。
平常,或許是大多數的時間,陳曉都扮演了湯運國執行者的角色,有些事情湯運國猶豫不決,陳曉去做便有迴旋餘地,反正事情做好了是湯運國的功勞,事情做砸了陳曉也願意背黑鍋承擔責任。
但是,也有某些極少數的情況,那就是湯運國心中有決斷的情況。一般沒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湯運國才會先沉默不語不說話,其實對湯運國來說,他沉默就是醞釀。
湯運國的性格是永遠不可能把事情說透的,他最多隻會點一點問題的關鍵點,具體怎麼去做就需要下面人去悟了。每每這種情況,最忌諱的就是下面人腦袋瓜子不好使,領悟錯了意思。
領悟錯了意思,其實就是忤逆了湯運國的原意,這樣沒有悟性,這樣的愚蠢的幹部在湯運國的手下是不會有前途的。
“有一個段鵬飛,好像工業廳新進的副廳長吧!這事怎麼破格提拔上去的?你對這其中的原委應該是清楚的吧?”湯運國突然開口道。
陳曉愣立當場,一提到段鵬飛,陳曉想的可不是一次破格提拔那麼簡單。把段鵬飛調離清江,這事清江黨委打的報告。段鵬飛原是市管幹部,破格提拔為省管幹部,省委組織部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當然,陳曉在其中的作用也是很關鍵的。但是副廳幹部的任命湯運國也是清楚的,現在湯運國回過頭來問陳曉事情的原委,這不能不讓陳曉往其他的方面想。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讓湯書記提到了這樣一個小角色。他只清楚,既然湯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