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嚇了一跳。她埋首沉思。
“事情是不是在我們參加舞會的時候發生的?可是範文博不也在舞會里嗎?”
“那是他安排好的。他不必親自動手。舞會後我去他家,真的見到遏雲了。如果他們搜範文博的房子,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如果抓到遏雲,那你也會被牽連進去?”
這時候,藍如水神情激動地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把李飛拉到一邊去低聲說話。
“杜小姐不礙事。事情她都知道了。”李飛說。
“他們挨家挨戶地搜人。她爹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文博要我來看看,遏雲到這裡來安不安全。他們今天不會來搜這一帶。我們必須把她藏在安全的地方。”藍如水說。
“這裡也一樣危險。”李飛說。
柔安立刻開口說:“你們如果想把她弄出城,我倒有個建議。雖然冒一點險,不過我想應該行得通。”
“怎麼做?”
“我叔叔的座車啊!警方認識車牌號碼。他們不會攔車的。”
“可是柔安,你弄得到車子嗎?你要負很大的責任呢!”
“我可以。那輛車可是頭一次被派上好的用場。不過必須找個人開車。”
“只要你願意冒這個險,那麼我來開車。”
柔安關切地望他一眼。她咬緊下唇,毅然決然地拿起電話,撥給香華。
“誰開車呢?”香華問。
“李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單獨和他出去走走。”
“那麼就叫他來吧!”
柔安掛掉電話,呼吸很沉重。
“哦,我撒了一個謊。”她微笑著說。
柔安的舉動很令李飛和藍如水吃驚。她看起來不過是個不切實際、在公共場合害羞、文靜,又愛幻想的富家千金。他們沒想到她居然有勇氣採取行動。一旦柔安知道李飛有困難了,她便毫不遲疑地去做她該做的事情。
“萬一我們被抓怎麼辦?”李飛問道。
“我想不會吧,坐那輛車絕不會被抓的。全西安只有兩輛派克汽車,一輛是警察局長的,另一輛就是我們的。我認得祖光庵的尼姑,我叔叔是那座尼姑庵的大施主。我們可以把遏雲藏到那裡去。就假裝是要結伴到北郊玩吧。”柔安說道。
“走,咱們得快一點。你們倆去取車,我回去接遏雲。”藍如水說。
李飛說:“遏雲扮做我嫂嫂,我還要帶小侄兒們一塊去。柔安說得對,我相信我們能混得過去。”
藍如水到範文博家的時候,文博穿著一件外衣,正懶洋洋地坐著假裝在看報紙,其實他是在留心警察的動靜。當如水把他們打算用前任市長的座車載遏雲出城的計劃向他低聲說明的時候,他立刻坐起身來。
“真沒想到杜小姐能幫這個大忙。我實在不願意把她扯進去,可是也沒其他法子了。”
範文博馬上去告訴遏雲,她喬裝成傭人躲在范家。眼中露出對生命危機的恐懼。她已經剪掉額上的劉海,要求一個女傭替她在腦後裝一個假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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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洲客(20)
“別那個樣子,把氣發出來吧。想想那些渾蛋,想想他們對付你的手段,你就不會害怕了。”範文博說。
不久漂亮的派克汽車已停在門外,柔安和李飛坐在車內。他們默默地上了車。汽車來到李飛家接小傢伙們,然後直向北門駛去。李飛和藍如水坐在前面,而遏雲和柔安帶著兩個小的坐在後面。大侄女兒小英則很顯眼地坐在前面。
“你現在是我嫂嫂。”李飛對遏雲說。她的臉色發白,嘴唇不停地顫抖。
“別擔心。這輛車和警察局長的座車一樣的。我們就跟他們說,我們還要去上爺爺的墳。”柔安握著她的手說道。
北城門口有兩三個穿著深綠色制服,戴著鑲紅帶的帽子,和六七個穿黑色制服,打白綁腿的憲兵與警察。他們盤問著經過城門的百姓,還搜視每輛放下篷子的黃包車。
柔安悄悄把一張名片塞給李飛低聲說:“這是祖仁的名片。按喇叭就好了,別停車。如果他們攔車子,再把名片遞給警察看。”
李飛猛按喇叭的時候,千頭萬緒很快地閃過腦海。
“帶著微笑逗逗孩子玩。”柔安低聲地對遏雲說。
一個警察走上來敬了一個禮。
李飛對他瞧也不瞧一眼,就把祖仁的名片遞過去,只管輕鬆地和藍如水聊天。警察笑一笑,就示意車子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