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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時如含一眼便瞧出這位女子修為不凡,忙斂衽行禮,誰料對方卻素手一指,道:“已到如此境地,還不明悟?”

時如含雲裡霧裡,完全沒聽懂對方在說些什麼,“前輩您……”話到一半,眉間卻猛地一跳,她猛地轉過身,身後小亭裡,她的師兄依然是斂眸微笑,氣度淡雅——就好似她們壓根沒出現在她們面前一樣!

她雙眸猛地瞪大,不敢置信地道:“這……”

像是無法接受,時如含腳下踉蹌,低聲道:“這不可能……”

“隨我來。”那女子卻不多加解釋,腳步輕盈,沒一會便踏上了湖中水亭。

亭子不大,女子一站定,離亭中人也不過兩步之遠。

“你看仔細。”她雙指並劍,突地划向亭中人的脖頸——

時如含猛地一顫,撲了上去,“前輩!不要!”

然而她驚呼未絕,便已斷在自己的喉中。

水亭旁花枝橫斜,花香旖旎,幾枚孱弱花瓣順風而落,點在亭中人的眉心,越發顯得膚白眉清。

即使是這樣——她的師兄,依然一絲變化也沒有。

時如含攀住女子的胳膊一陣發軟,滑坐在了地上。

眨也不敢眨的一雙清眸裡,一抹星光終於搖搖墜下。

水波輕輕搖曳,現場一片安靜。

突然,有人“我去”了一聲。

聲音很小,但是在安靜的片場卻很明顯,那人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突出,一時之間面紅耳赤一個勁地往旁邊人背後縮。

就像是按了一個開關一樣,大家紛紛騷動了起來。

劇組無新事,一點點小事不用太久就可以傳遍所有人的耳朵,更別說這事還沒有人藏著掖著,就在祝決候場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他昨天還只是一個群演了。

雖然訝異這樣外型居然會做群演,但大家心裡頓時放下了疑惑,大家心裡都覺得自己知道導演為什麼找他來——大概就是為了打何銘的臉,但也做好了對方演技很有可能配不上他外型的準備。

他們的心理準備很低,然而現實給出的卻遠遠高於他們的準備。

這場戲並不複雜,大部分的劇情衝突和轉折都是由藍容清來推動,但他們的眼睛卻沒法離開只是坐在那兒的祝決。

穿著白衣的祝決仙氣四溢,幾如天人下凡,但就在剛剛,他的仙氣中卻潛伏著幾絲詭異,平淡中又有幾分暗潮洶湧,幾乎是一眼就讓人脊背泛起寒毛。

“這是哪兒找來的妖孽啊……”

旁邊有人低低嘟噥了一聲,藍容清聽在耳裡,笑得矜持又得意。

哪兒找來的?她找來的撒。

一瞬間,大家都已經清楚大師兄的歸屬了。

導演站了起來,特別慈和地對著何銘笑道:“輪到你了,快去準備吧。”

現場立刻安靜。

何銘臉色青白交加,就好像導演不是讓他去準備拍戲,而是叫他準備去死一樣。

他呆立了片刻,孤立無援,過了會兒,還是走向了化妝間。

幾乎是關上門的瞬間,他又聽到了背後浪一般湧起的竊竊私語聲。

他聽不清他們都在說些什麼,但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

是在同情他?還是在笑話他?

何銘惡狠狠地瞪著對面空白的牆面,牙根都要咬出血來。

半個小時後,他踏出了化妝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場戲拍下來的,何銘完全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他的眼睛不停地往場外飄,覺得每個人的表情都富有深意,導演喊卡的時候,他都沒意識到已經拍完了。

平時他這種情況,是入戲太深,現在,他是完全沒在拍戲。

葉正志坐在自己的導演椅上,看起來很謹慎。

何銘還坐在那個拍戲時的坐的位置上,心裡有一股闇火在不停的蒸騰,不停地往上湧。

“撲通”一聲水響!

大家循聲望去,只來得及看到一抹殘影,還沒反應過來,何銘怒氣衝衝的背影就像道颶風一樣從他們面前閃過,轉眼就瞧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

葉正志從監視器後站了起來,掛著溫和的笑意:“給祝決量下尺寸,剛才那身他穿起來不合適。”

事情就這麼定了。

祝決閉了閉眼。

他心裡其實有些虛,剛才在拍戲時,身體的不配合幾乎沒有出現,有那麼隱隱的不對付也被他壓抑下來了,而且這出戏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