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季如風像個外人。
季如風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單單隻開了一盞書桌上的檯燈,整個屋子裡面安靜而空蕩,這個就是他在這個家的世界,真正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他看著照片中的雪芙,目光深而遠,柔而暖。
他雙手靠在桌子上,頭輕輕偏著。不知想到什麼牽扯著嘴角笑了笑,臉龐上不自覺的有滾燙的淚劃過。他的心很寂寞,想有一個人能輕輕撫摸。他的整個世界都是黑暗和冰冷的,渴望有人來照亮來溫暖。
“你在哪裡呢?”季如風沒有用手去擦眼淚,而是任它流淌。對著只有一個人的房間小聲的問,手指觸碰到的照片。
就在這時手機“嗚嗚嗚嗚〃響了起來。季如風看了一眼手機屏。眼底立刻浮現出一絲欣喜,趕緊擦掉眼淚,乾咳了幾聲,才接電話:“有什麼訊息嗎?”話音有些低沉。
洪豪他們找了今天中午遇到的採藥人。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受傷的小女孩,起初他們說沒見到。洪興他們一陣失落,那些採藥人很熱情,留下他們吃中飯。在聊天中洪興把自己上山的目的說了出來,並且請他們幫忙,如果看見了就聯絡他們,並且會付上一定的酬謝金。
中午指責洪豪的人,又和他們提了一件事:“幾天前我們上山,就有一對夫妻下山去,他們揹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可能摔傷了,一直昏睡著。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裡的人,就沒多問。不知道你們要找的是不是她。”
這座山上有一種草,山的路線又四通八達,認識這種藥材的人也頗多,一些村落的人都跑這裡來找草。只是這幾年草少了,來的人也沒那麼多了。
洪興把這裡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季如風心裡的陰霾一下消失全無,他感覺到了希望。堅信只要人活著,找到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讓洪興先去看看最近的村子,沿途四處張貼雪芙的畫像,懸賞找人。
雪芙睜開眼睛時,什麼都看不見,四周黑漆漆的,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只知道自己躺在床上。頭沉沉的就像壓在石頭下面,想要坐起來,可是隻要動一動身體,就像快被撕裂了一樣,讓她痛不欲生。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才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雪芙聽到門吱呀一聲開啟,連忙張開眼睛,卻被射進屋的陽光照得眼睛生疼,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那個人看見雪芙的表情,轉身便把門關上。接著她習慣性的去按門旁邊的電燈開關。昏黃的光給這屋子裡面添了一點溫暖的氣息。
雪芙眼睛漸漸適應光線,不過身體還是動不了。兩隻烏黑水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來人是個中年婦人,大約四十歲左右,面色枯黃,形容憔悴。梳著一條長長的辮子,穿了一身洗得掉落顏色的灰色衣褲。雪芙聲音沙啞的問:“你是誰啊?我怎麼在這裡。”
那個中年婦人沒有回答,只是笑著問:“今天你可醒了,都快一個星期了,還以為你活不過來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雪芙那天墜崖後,在崖下昏睡了一天。一睜眼就看見一具屍體,嚇得魂都飛了,慌亂的四處跑。一時迷了路,身上又有傷,走到河邊時,感覺到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水裡,一直被衝到河的下游,被這個中年婦女帶回了家。不過說真的也是她命大,兩次事故都沒有死去。只是以前的記憶,一時記不起來了。由於大腦受到撞擊,裡面的血塊壓迫腦部神經,只要一回想過去就會頭痛欲裂。
“我睡了一個星期了!啊,頭好痛。我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雪芙想了想,卻感覺自己頭快炸掉了一樣,痛不欲生。
那個中年婦女一怔,疑惑的問:“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以前的事都忘了?”
雪芙又想了想,結果這次更痛,痛苦的喊了起來:“啊,好痛,頭快裂開了!”大概孫悟空的緊窟咒也是這個痛法。
那個婦女連連安慰著:“沒事沒事,養傷要緊,傷好了自然就會記起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安撫她休息,又給她換頭上纏著的紗布。
陪雪芙說了一會兒話,點了一柱香就出去了。那香能安神。沒一會兒,雪芙又昏睡了過去。
在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房頂上了,屋子的門是開著的,沒有光照進來。
雪芙斜著眼睛看見屋子裡站了一個男子,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臉頰兩側紅撲撲的,兩隻眼睛小小的像兩顆瓜子。他看見雪芙的眼睛盯著自己,怯怯的低下頭去。
雪芙不知他是誰,沒有記憶也沒有了恐懼,還以為他是自己的什麼人。她抿抿唇,聲音嘶啞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