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主人是山米地男爵,神明是雷各巴,就是能‘除掉障礙’的神,他能把死神派出去——讓人死掉。很奇怪的觀念,對不對?”
西碧兒起身到窗臺上拿了一樣東西,又說:“這個就是我的寶物,是用幹葫蘆加上一個珠網做成的——我們看到這些沒有?是曬乾的毒蛇的脊椎骨。”
我們禮貌地看看,但卻沒什麼興趣。
西碧兒喜愛地把她恐怖的玩具弄得嘎嘎作響。
“很有意思。”戴斯巴上校客套道。
“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更多故事——”
這時,西碧兒一邊訴說著她對巫術的種種經驗,我的思緒卻不禁飛得老遠——我一轉頭,發現塞莎·格雷正用奇異的眼神看著我。
“你一點都不相信,對不對?”她喃喃道:“可是你知道你錯了,不能把什麼都解釋成迷信、恐懼,或者宗教偏見。
世界上‘的確’有自然的事實、自然的力量,以前有,以後也永遠會有。”
“我不想爭論這一點。”我說。
“很聰明,來,看看我的書房。”
我跟著她穿過落地窗,走過花園,到了房子另外一邊。
“是以前的馬房改建的,”她解釋道。
改建後的房間相當大,整列牆上都排滿了書,我走過去一看,立刻忍不住驚呼:“你這兒真有些稀有的作品,格雷小姐,這是原版書嗎?
老天,你真是珍藏了一些東西。”
“是啊,對不對?”
“那本葛利莫爾的作品——真是稀世珍藏!”我從書架上一本又一本地抽下書來,塞莎·格雷望著我,她的神情中有一種平靜的滿足,不過我並不十分了解。
我放回手上的那本書,塞莎·格雷說:“能碰到欣賞自己珍藏品的知音真好,大部份人都只會打呵欠或者隨便看看。”
“我想你對巫術方面不懂的事一定很少,”我說:“你最先是怎麼發生興趣的?”
“現在也很難說了,時間太久了。最先大概只是隨便看看,後來才牢牢抓住不放。我覺得研究這個很有意思,知道人們相信什麼——還有做些什麼傻事!”
我笑了起來。
“有意思,我很高興你並不是盲目相信書上所說的一切。”
“你不能用可憐的西碧兒來判斷我。是的,我剛才看到你帶著一種傲然的神情,可是你錯了,在很多方面,她是個傻女人,她相信巫毒、鬼神、巫術,把一切都安排在她的日課表裡——可是,她的確有法力。”
“法力?”
“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麼稱呼它、有些人能溝通這個世界和另外一個有神奇怪異力量的世界,西碧兒就是其中之一,她是個一等靈媒,從來不為錢做這種事。可是她的天賦實在很特別,每次她、我,還有貝拉——”“貝拉?”
“喔,對,貝拉也有靈異力量,我們三個人都有,只是程度不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來。
“像個女巫有限公司?”我微笑道。
“不可以那麼說。”
我看著手裡的另一本書。
“就像拿斯特拉得馬斯那些星相學家一樣。”
“一點都不錯。”
我平靜地說:“你相信這一套,對不對?
“不是‘相信’,是‘瞭解’。”
她的語氣中帶著勝利的意味,我凝視著她:“可是怎麼知道?知道什麼?有什麼理由?”
她朝整排書架一揮手,說:
“這些東西!有太多都是胡說八道的!可是我們不看那些迷信和偏見的部份,它中心的事實卻是無可否認的。外表的裝飾,只是為了讓人留下更深的印象。”
“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親愛的,千百年來,人們為什麼求教於巫師、術士、巫醫?只有兩個原因,只有兩件事,使人不顧一切地去爭取,一個是春藥,一個是毒藥。”
“喔!”
“很簡單,對不對?愛——還有死。有了春藥,可以贏得你想要的男人,讓他留在你身邊。那些什麼要在月圓之夜念魔鬼的名字,在地上或者牆上畫些符咒,都只是騙人的粉飾,真正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讓對方吃下春藥!”
“那麼死呢?”我問。
“死?”她短促奇怪的笑聲,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你對死那麼有興趣嗎?”
“誰不是呢?”我輕輕地說。
“我不知道。”她用銳利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