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慕白的引領下經過那天飲茶賭錢時的優雅院落,胡小天特地向地上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跡早已被清理乾淨,彷彿一切都未發生過一樣。前方修竹成行,從竹林中的小徑走入,放眼望去,滿眼碧色讓人賞心悅目。行走其間,微風輕鬆,竹影婆娑,風中舞動,沙沙之聲不絕於耳,在這樣暑熱的天氣中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暢快,不得不承認徐家人還是有著相當的品味。
徐慕白悄然打量著自己的這位表弟,胡小天今天雖然換了衣服,可仍然顯得不倫不類,短袖衫配大褲頭,雙臂裸露在外,一雙光溜溜的大長腿,腳上穿著一雙木屐,徐慕白心中暗暗發笑,這位表弟也太不注意儀表了,除了港口的勞工平常誰也不會這麼穿。
胡小天從來都是我行我素,自己舒服就好,他才不管別人什麼感受,大熱的天讓他穿長袍,一身痱子都焐出來了。
沿著這條竹林小道走到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卻是出現了一片碧綠清澈的池塘,池塘內生滿碧荷,粉色荷花開得正豔,不時有蜻蜓振翅點水,有一道九曲長橋通往池塘中心的水榭,他們宴請胡小天的地方就在水榭之中。
在長橋之上側立著十多個美麗女郎,一個個全都對胡小天笑臉相迎。
胡小天故意向徐慕白道:“表兄,銷金窟的美女不少啊。”
徐慕白微笑道:“庸脂俗粉,也算不上什麼極品美女,不過這裡的女子多半是乾乾淨淨的,表弟喜歡哪個,我便送去船上伺候你。”
胡小天嘿嘿笑了一聲,心說這位表兄也不太會說話。前面說庸脂俗粉,後面又表現出這麼大方,我若是要了。豈不是顯得我品位低?
眾人進了水榭,兩位美女侍立門前。水榭內的八仙桌上已經擺好了美味佳餚,胡小天本以為徐鳳舞會在這裡,卻沒想到裡面並無他的身影,心中不覺有些奇怪,他向徐慕白道:“此間的主人呢?”
徐慕白笑道:“你是說六叔啊,他正忙著安排呢。”他向一旁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徐鳳舞請過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沒過多久徐鳳舞就出現在水榭之中,徐鳳舞得悉胡小天真正的身份之後。心中吃驚不小,雖然金陵徐氏和胡小天之間並沒有聯絡,可是徐家人這些年一直都在關注胡小天的一舉一動,胡小天這些年的成就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徐老太太雖然沒有公開評價過這個外孫,可是誰也無法否認胡小天乃是徐家年青一代中成就最大的一個,他現在的名聲甚至已經超過了當年的戶部尚書胡不為。這樣的一個人,徐鳳舞當然也不敢得罪,他在徐家雖然輩分不低,可惜卻並不是直系,身份地位比起徐慕白尚且不如。
徐鳳舞的表情多少顯得有些尷尬。按照輩分來說,胡小天應該稱呼他一聲表舅,可他們之間發生不快之後。只怕胡小天會記恨在心,所以剛才他才會選擇迴避,如果不是胡小天主動提起他的事情,徐鳳舞今天中午都會迴避不見。
胡小天畢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真正反感的是徐老太太,卻不至於對徐家的其他成員甩臉色,而且心中越是有怨氣,越是要將怨氣藏著,終有一日他要讓徐老太太知道。人無論做任何事都是要有代價的。
不等徐慕白介紹,胡小天已經主動站起身來微笑道:“這一定是表舅了。今兒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得罪之處還望不要見怪哦。”
徐鳳舞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看到胡小天主動跟自己打招呼,也就等於有了臺階下,馬上笑逐顏開道:“小天!呵呵,你瞞得我好苦啊,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都以你為榮啊!不!咱們整個徐家都以你為榮!”
胡小天心說才怪,其實不外乎那句話,富在深山有遠親,貧居鬧市無人問。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早已見怪不怪了。別說金陵徐家,就連親爹都能坑自己,人心實在是這世上最難揣測的。不過胡小天也沒什麼好遺憾的,除了這七尺之身,他想不到自己和金陵徐家還有什麼瓜葛,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為母親的不平,他要向金陵徐家討個公道,問個清楚!
胡小天笑裡藏刀,拉著徐慕白坐下。
趙武晟看到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果然有些久別重逢的親人味道,不過他也明白鬍小天只不過是虛與委蛇,徐家對胡家當年的不聞不問早已是天下皆知,現在看到胡小天出人頭地,獨霸一方,又開始認了這門親戚,連趙武晟都有些看不起徐家,不過畢竟是胡小天的家事,他也不方便過問,只是默默喝酒吃菜,話說,這酒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