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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黎遠放下手,斜睨了一眼門外之人,待看清來人,眼眸閃過一絲的嗤笑,飛快的遮斂下去,對著一身小廝裝扮的某人,嘴唇一動,輕輕道了一句:“七爺!”
司徒炆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目光鎖住黎遠,眸子透著一絲的審視,隨後快步走入房內,嘴角抽搐的看了一眼屋內死氣沉沉堪比靈堂的擺設,隨意的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林如海,冷冷開口,質問道:“不是說好了,利用他的死來嫁禍甄家,又集聚賈赦,還有那一串兄弟,連鍋端嗎?”雖然對林如海有惜才之心,但是成大事者不惜小節,都已經定下設計捨棄,他便不會在留戀一分,饒是曾經為了獲得他的支援,曾經三顧茅廬般禮賢下士。
“七爺,是連鍋端……”連你一塊兒端!黎遠笑眯眯的回道。他曾經為皇帝效忠,做了那麼多事情,但得到了什麼?這幫天潢貴胄們永遠不懂一個人存活又多麼不容易。
既然,如此,全部去死吧!
黎遠介面解釋道:“但總歸要一步步來,留著林如海一命,是因為賬冊被我們的天之驕子探花郎藏起來了,林大人幾十歲的人還愛玩捉迷藏的遊戲,真是很不乖的欺負我看不懂賬本呢!”
他那口氣,婉轉悠長,處處透著絲“寵溺”讓人聽在耳朵裡,不禁毛骨悚然。在床上積攢力氣的林如海聞言面色驟然轉黑。恨不得有一傍身武藝,將那狂妄男子斬成兩半!!!若是早知道是瘋狗這尊煞神,他定然會把賬本修改的更加隱蔽。當年,他初任為官,瘋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一旦有好事者問起,知情者都是一副不可說的模樣,竟讓他硬生生的錯過真相。
林如海氣無可氣,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等待他竟是棄子慘淡收局。手愈發掐緊掌心,血珠一滴一滴的滑落,嘴也緊緊咬著,一雙唇瓣如今烏黑一片,絲毫沒有任何的光澤。
“賬本?”司徒炆輕輕重複了一句,朝林如海望了一眼,眼眸一閃,露出一絲的獰笑,讚賞道:“林大人倒是不愧父皇親讚的能臣之稱。”
林如海聞言萬般不是滋味。
見林如海不開口,司徒炆也不在意。多年籌劃,如今正逼進成功的道路,看見曙光,他稍微寬容一些也是應該的。畢竟怎麼說,眼前之人,沒有功勞還是有苦勞。
司徒炆想了想最近焦頭爛額的甄家一派,還有爭分奪秒的皇后一脈,嘴角泛起一抹笑,但又旋即陰沉下臉來,比起在明處行動的兩幫人馬,讓他更為憂愁的卻是前太子司徒詠。
司徒詠對翻船案看似對翻船案,對鹽政不感興趣,整日留戀花叢……呸!留戀草叢,沾草惹草,但就因為這樣,才更讓人害怕。
尤其是對方從未把目光朝他身上投放一眼,他永遠在挑釁那個軍功赫赫的長子。似乎他們之間才有資格互相對敵手。這種認知讓他很不滿,但又不禁慶幸。
每天在官邸裡看比賽,如今已是唯一釋放壓力的樂趣。尤其如今不知為何司徒文整個人身上洋溢著一種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狀似“羊癲瘋”的氣場!
每日帶著一隊人馬去遊園賞景之前必然哼著“有孃的孩子是塊寶”手裡拿著木刀凶神惡煞著雕刻著兩個憨態可掬的木娃娃揹著”狗男男”朝著一塊無字碑三跪九叩,姣好的面色露出一分猙獰,然後嘴裡叫囂著要跟老大比看誰吃飯快。
吃、飯、快!
所有人都懷疑司徒詠被俯魔了,但是誰也不敢提出“鎮魔”。因為會被司徒詠一臉笑著毫不留情的鄙視。
幾次三番後,老大忍無可忍,直言問:“戀愛了還是失戀了?”
“戀愛了吖,有人搶了我孃的東西,我必須搶回來,要個補償,桀桀桀桀~~”
有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繼後的兩個兒子,眼眸透著一絲的憐憫。
但是,司徒炆敢確保,此並不是真意。
俗話說,瞭解一個人除了自己便是敵人。身為眾皇子首先要對付的太子,對於司徒詠的一言一行,他幾乎是日日夜夜的在揣摩其意。
當司徒詠似邪魅猖狂敞開大笑的時候,他眸子裡透著一絲的光彩,是真的在開心,沒有帶著任何一絲的怨毒之色。而且,就算對繼後不滿,也不會等到現在。現在,繼後都不在了,而且,她的兩個兒子也成人了。此刻挑釁沒有任何一絲的好處。
思忖不出背後的陰謀,司徒炆眼角瞥見一旁的吳先生,面色透著一股憂愁,“先生計策雖好,但是也有變數。如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