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差幾年,就讀書不重要了,就可以整日嬉鬧,聽幾句輕飄飄的話語。
至於祖母,更是偏心倒了極致,居然在病床上還能正經說道,她從來想著一碗水端平。縱然關心賈赦多一些,但是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
越回想心越發不甘,賈政心底發恨,雙拳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跳動,咬牙道:“大哥,你這是何意?!”
“你們既然鬧到家族,也想必不會用家醜不可外揚一詞,那咱就好好掰扯一句。”司徒錦聲音不急不緩,卻似鈍刀子割肉一般,緩緩的,慢慢的,一字一頓,吐字清晰,力求讓屋內眾人聽個一清二楚,“祖母臨終曾言過,她縱然疼我一時,但至少未曾一碗水偏心斜倒出去。她的確與我不菲的傢俬,但是也與你三件文人之寶。因為,你愛讀書,所以她籌備了許久。還記得,當年議親的時候嗎?第一件,祖母以赤心閣為聘禮為你求取孔家旁支嫡女,但是,你歡天喜地的定下了王家女。”
話音剛落,屋內譁然。
“閉嘴!”司徒錦冷哼,斜睨了一眼眾人,“乖乖當個看客,走出宗祠大門就給爺忘得乾乾淨淨,否則,你們都是仗著榮寧二府的關係,小心我把你們驅逐內城。”
司徒錦說的相當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這賈家主脈躺在祖先功勞鋪上打滾,好逸惡勞,好歹算三代以內直系血親,但是這幫與賈家不過有些血脈的族人,也仗著兩府名聲耀武楊威。
賈赦祖母怎麼形容來著:嫁鳳凰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飛沖天之後,全族要求雞犬升天。
“呃……聽赦叔先說完。”賈珍坐在上首,出來和稀泥。他難得聽赦叔大爆發呢,有沒有一點看客精神,這個時候,就該瓜子點心備著,鑼鼓打起來,著重表現赦叔的英勇憤慨,還有政叔面色驚愕的模樣!!
賈政面色陰沉,對於賈赦的話,他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這都是詭辯,詭辯。
“第二件,祖母辛苦三年,備下拼音,並逐子註釋《安樂大詞典》,第三件,句讀。四書五經符號新增更是嘔心瀝血之作。這兩件,任憑你拿出了哪一件,奉呈帝王,得到的不僅是清流美譽,著書傳說,名留青史,還能大小獲個爵位。”司徒錦起身,一步步走進,目光如刃,“還記得當年伺疾之時,祖母給你的蒲團嗎?跪下去,很硬,裡面,有盒子,兩封信一模一樣的。”邊說,邊勾勾手,示意賈璉把包裹拿過來。開啟賈赦一直珍藏著的蒲團,司徒錦取出裡面的泛黃的書信,字字透著一股寒氣,“自己看!”
賈政被這一連串的話語給弄懵懂了,愣愣的看著揮手過來的書信,展看,上面清秀的字跡瞬間躍入眼簾。
【赦兒,政兒: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赦兒,你自幼養在我膝下,疼你一些,我自問問心無愧。祖母該教你為人處事的也差不多了,你這性子官場沉浮不適合你,但偏偏是勳貴當家繼承人,賈家功勳也差不多了,三代武轉文,若是能過這道坎,君子五代傳世,賈家沒準能徹底改換門楣。
政兒,莫要說祖母偏心什麼,我的私產已經全部折算金銀堪堪百萬銀兩,但是赤心閣的支出要這裡劃賬,與你大哥的其實少之又少,總有座山吃空的一天。我授他以魚,卻授你以漁。赤心閣原本……原本,是想著作為聘禮與你的,但是……一時耽擱,如今……不提也罷。這拼音,符號兩樣東西,我的家鄉那些出來遊玩的總愛舉出一番,我自然而然也記得了。你要科舉出仕,摘冠之後定然會在翰林院呆上幾年熬資歷,到時候,你便以句讀符號走進文人的圈子,而且,兄弟和睦,你沒……若是開口說,赦兒也會求張家一番,你總會融入文臣集團之中。此後,外放三年,莫要選些富庶之地,在西南貧困之地,極其容易幹出政績,多留兩任,在基層多看看,然後以拼音上獻皇帝,不說能否調任回京,但總會步步高昇……你也別怨我為何不早跟你言說,因為我找不到機會。
常言道,人死怨消。若我死後,你能靜心看看,拋棄偏見看看,在家守孝三年,你們兄弟解開心結,和睦相處,世人也不會有任何的起疑。
最後,你們兄弟莫要參與皇家之事,自古奪嫡死全家。但若是帝王英明,慢慢的諫言:去海外看看吧。】
☆、 第40章 賈家
賈政一遍看完,不可置信的拿著信紙,又看了一遍,仔仔細細的瞪大了眼睛,盯著,唯恐自己遺漏了一字。許久,腦海中白茫茫一片,愣怔未回過神來。
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賈政,賈母看著賈政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