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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彈殼重建彈道(1)
至於吉普車擋風玻璃上的“彈孔”到底是真是假,傳聞也很多。有人說是貼上去的,有人說用洋釘打的,還有人說事後補加的。刑事鑑定是要依據科學的,吉普車擋風玻璃上的這種“彈孔”痕跡只有子彈才打得出來,用槌子、尖銳物都打不出來這樣的痕跡。
吉普車內有碎玻璃粉,這表示子彈是從外面打進,種種跡象均顯示吉普車上的彈孔毫無疑問,就是子彈打出來的。
至於我在臺南,做的是重建現場。嚴格來說,是做不到絕對的原始現場重建的,因為吉普車上的人及旁觀的民眾,都不可能再全部找回去,路邊也不可能放同樣的鞭炮,但是單純的彈道路徑則是可以重建的。我們只有兩個線索,一是吉普車上的彈孔,二是呂秀蓮膝上的傷口。我們就只能從這兩個線索反推回去,判斷約是54度角射擊。以這個角度分析,槍手可能在這角度範圍內射擊,我們可以肯定槍手絕不可能從二樓或正前方等別的方向射擊。
我總是會利用坐飛機的時候來思考問題。在從臺北到臺南的飛機上,我閉著雙眼,有人以為我太累了,在睡覺,其實身體是很累,但我的腦袋正像計算機一樣,不停地運轉,每分鐘都有幾十個疑問及推理出現。我在不斷反覆問自己,下飛機後要做什麼?先去看吉普車,確認吉普車擋風玻璃的洞是不是彈孔?還是先到現場去了解情況?或者先到奇美醫院調閱醫療記錄?最後,我還是決定先去奇美醫院,然後再檢視玻璃窗彈孔,最後再進行彈道重建;我們將吉普車開到現場,以模擬出最逼近真實的情況,以便決定彈道方向及射擊者位置。
當飛機抵達臺南時,已經是傍晚了,乘專車直奔警察局後,工作人員為我們一行人作了簡報,並準備了便當。我們中國人吃滷蛋、炸魚及小菜配白飯,而外國人則吃牛排。後來回美國後,那幾位老美都表示他們很羨慕我們吃中式便當,而不是牛排,尤其用筷子吃全熟的牛排,對他們更是一種考驗。
任務分配後,我們決定再兵分三路:
一部分人員先將現場重建所需的鐳射裝備、儀器、造煙機等器材裝置好,且需先經過安全檢查,以防意外發生。因為我們所用的鐳射的能量很強,一不小心可能會傷到眼睛。另一部分人員先去初步檢視吉普車,並照相、測量、詳細記錄,這可以節省一些時間。我與陸受安醫師、石臺平法醫及柯約瑟則先去奇美醫院,訪談醫院的醫護人員,並檢視醫療記錄及X光片。
我們到達奇美醫院時,只見人山人海,連警車都開不進去,幸好臺南市警察局警備隊的警員與柯約瑟等人築成一道人牆,連推帶擠,才把我們送進醫院,與院長詹啟賢及其他醫護人員見面。陸受安及石臺平仔細分析每張X光片及相關的醫療記錄,他們也都認為###的腹部傷口確實是槍傷。這與魏契法醫所鑑定的結果相同。我也仔細研讀每一張醫療照片、X光片及其餘醫療記錄等資料,我與他們的見解相同。
然後,我們這三路人馬,再一起到金華路的槍擊現場地點會合,檢查並討論現場重建的任務。
我們檢視紅色吉普車的擋風玻璃右上角部位,發現有一個破洞。此一破洞距離地面高約147厘米,呈現橢圓錐體狀。其中面向乘客那面擋風玻璃像圓錐形的頂部,開口較大,從它的同心圓及輻射狀的裂痕,可判斷該破洞為一斜射的彈孔。另一個重要的發現是在儀表板右側上方與右前座椅上,都有粉狀的玻璃碎屑,這類粉狀的碎屑通常是由彈頭高速貫穿玻璃時所形成的,該碎屑的形態與分佈的情形正好說明“彈道的行進方向是由外往內射擊的”。
接著,大家立即分配各項任務:包括攝影照相、架設鐳射光源、彈道重建及現場安全維護等。在刑事警察局及臺南縣市警察局刑警隊鑑識組成員的協助下,我們開始進行槍擊現場重建的工作,當時金華路的兩旁早已是人山人海了,中外電視媒體均爭相報道,也都做現場直播的節目,有人說當晚的人潮甚至是3月19日當天掃街拜票的群眾的幾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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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彈殼重建彈道(2)
我們從晚上9點鐘開始,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2點多。在此,我也要特別感謝臺南縣、市警察局的警員及鑑識組的所有成員。臺南縣、市消防局及調查站等單位的值勤同仁,謝謝他們的辛勞與協助,沒有他們,現場重建是不可能如此圓滿成功的。更要感謝臺南地區的鄉親朋友的熱情與鼓勵,還有些熱心民眾送來茶水慰勞並問候我們的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