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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芋頭,現場都收拾乾淨沒,”王碩打著手電走在前面,勾頭問後面倆黨羽。
尤澄掏了包溼巾分給兩人擦手,應道:“我辦事你放心,撤。”
三人貓著腰從黑壓壓的高三教學樓部側面拐進樹林,一路小跑著鑽回高一部。
梁昇雖成績差但能進附中一方面依附梁隊的人脈,另一方面就是他鋼琴彈的很好,二輪搖號分班面試他即興彈了段旋律,被趙川一眼相中。
趙川也一直因材施教將他當特長生培養,破例特許他每週有兩個晚自習可以去琴行練琴。
“停停停,和絃切的還是不對,重來。”導師叫停,琴房裡旋律戛然而止。
梁昇的導師叫惠玉華,前佰鉑利世界鋼琴大賽研城市賽區選手的總導師,後來突發意外手受到不可逆的損傷無法再繼續彈琴,也被佰鉑利賽事主辦方撤掉導師職稱。
佰鉑利鋼琴大賽是英國佰鉑利國際音樂協會主辦的世界型賽事,四年一屆,總決賽的冠軍可以獲得進入佰鉑利國際音樂協會進修一年的資格。
淡退後惠玉華在長安路自己開了家琴行,一對一培養人才且要求頗為嚴格,很多學員受不了這樣的導師或被勸退或自己打退堂鼓,只有梁昇跟著他練了三年多。
梁昇對著譜子從頭開始又彈了一遍,同樣的位置和絃總是晚半個音切入,外行人甚至梁昇自己都很難察覺如此細緻,惠玉華卻每次都能精準找到他的音偏在哪個鍵上。
惠玉華站梁昇旁邊,伸手摁住一個白鍵,劈頭蓋臉一頓罵:“有沒有在思考?”
“十遍八遍都找不到問題出在哪梁昇你在練什麼?”,“糊弄你自己還是在浪費時間?”
梁昇蜷了蜷手,無法反駁。
惠玉華這人職業潔癖又敏感,梁昇想到家裡那堆破事兒就煩,無法完全集中精力,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啞巴了?”惠玉華鬆手,琴鍵發出“叮”的一聲。
“抱歉惠老師,我今天狀態不好。”
“就今天麼?”惠玉華坐到梁昇旁邊,語氣比剛剛和緩不少,但依舊一針見血:“你跟我練了三年,這種程度的和絃雖然不簡單但對你來說絕不至於三天都拿不下來,任何情緒都不要帶到我的課堂上來。”
“心不淨的人做不了演奏家。”惠玉華左手落在左半琴鍵,“起。”
梁昇再次起調,惠玉華負責和梁昇一直踩不準的半音,他指導梁昇放慢節奏,怎樣切和絃進去,怎樣收和音,重複彈了兩三遍,梁昇的和絃切的比剛才準了很多。
重複檢查練習到快十點半,惠玉華驗收完成果勉強合格放他下課。
琴房隔音效果太好,外面這噼裡啪啦的大雨裡邊是一點沒聽見,梁昇打了個寒戰從包裡掏出雨傘,在路邊等到出租,上車報地址:“師傅,翰林巷。”
雨勢太大天又黑,沿路的司機們一直切換燈光鳴笛示意,雨刮器刷刷刮不停,路過研附的第二個紅綠燈路口突然堵車,前方喧雜一片,車流只緩慢移動著。
綠燈亮起,車輛慢慢加速,司機狂摁喇叭,嘴裡唸叨:“好端端下這麼大雨是要怎麼事兒,路都看不清。”
梁昇望著窗外,路過堵車的路口,路邊有個人正頂著大雨倉皇將書包往懷裡塞。
他瞪大眼睛,這人,這不是亓紀麼?
“師傅,師傅停車。”梁昇叫停司機,付完錢,撐開傘扎進雨幕,亓紀渾身淋的透溼,扯著校服裹緊懷裡的書包,老古董倒在地上,坐墊滾在垃圾桶邊,鏈條也斷兩截,沿下坡拖出一條鏽水印。
“下這麼大雨你咋在這生淋啊?”梁昇頂著狂風驟雨艱難用傘罩住亓紀:“預報有雨不知道帶傘嗎?”
亓紀沒回話,死盯著他,眼神陰沉可怕像有一頭兇猛的困獸被囚禁在牢籠裡打轉,一旦失控就會將眼前這惺惺作態的人狠狠撕粉碎。
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梁昇拽著亓紀胳膊,拖不動,只被人死死盯著,怪叫人莫名其妙來火的,問:“走啊,你老盯著我幹啥?”
亓紀甩開他的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梁昇,冷聲道:“梁昇,如果因為我媽嫁給了你爸造成了你的不滿你要處處擠兌我,我認。”
“我很快就會搬出去,你放心,”,“但是梁昇我告訴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我跟你不客氣。”
梁昇被罵的一頭霧水,雨這麼大也沒時間跟他糾結,他給亓紀打上傘,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