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解釋給我聽!」
漢栩大吼。先是雅燕莫名其妙要他去莒程橋找人,接下來又是一通電話要他到學校拿琛守的琴,最後要他來巖山這。
他繞了這麼一大圈,看到的卻是精神狀況明顯出了問題的琛守,和一群面色凝重的人們。
「這說來話長……」鈞泉囁嚅,換來是漢栩又是一陣狂吼。
「你們說我在聽啊!那傢伙怎麼會搞成這樣,在舞臺上不是還好好的!」
「其實他在舞臺上就有問題了。早在他拿到那把琴時就狀況不對,這是我的疏失。」
「先別提疏失不疏失,林琛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樣子根本不像他啊!」
「那樣子才是真正的他。」
德汶接下話。他環顧現場成員,少女也許是最瞭解事件始末,可少女不可能開口說明,而鈞泉只是憑直覺在感受對方情緒,要他解釋也不可能。所以就只剩他這位局外人能冷靜說明一切。「所以大家先坐下吧。」
德汶說。雖說他堂堂一位理事長秘書卻落得得在這裡當保母實在大材小用,但就連理事長最看好的一位學生也出了大問題,這也讓他難以對理事長交代。
「他是十年前大爆炸唯一倖存者,據當時報告上是說他抗拒相信父母親已經過世,所以每晚都在病房裡拉琴,並且拒絕離開病房。即使在白天他也要把所有窗簾拉上,據醫生說法是:他拒絕承認時間往前流動,也是變相的不願意相信父母親雙亡。」
德汶喘口氣。「經過三個月他狀況不見改善,原本想要領養他的親戚見他狀況沒有改善紛紛決定棄養──畢竟一位瘋小孩,跟天才提琴手是完全不一樣意義。」
「好過份。」
漢栩插嘴,換來鈞泉白眼。
「總之一位六歲小孩在病房裡瘋了半年,後來是理事長突然問起這訊息才知道他的狀況,因為他父母親也都是學校畢業生,所以理事長決定收養他──當時還不知道你的存在。」
「以為他會好?」
「只是心疼天才隕落,如果運氣好能治好他的話,也許也能收為養子。」
「總之真正開始進入治療後又花了半年時間,「表面上」他終於能接受他父母親已經過是這件事情,但他也同時開始懼怕黑暗和無感。」
「為了這兩病症他又在醫院呆了整整一年。然後就是你們現在所認識的林琛守。」語氣平靜將琛守的身世大略敘述過一遍,只有德汶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波折。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原本他在琛守出院後也以為他恢復正常,直到鈞泉對他形容琛守狀況他才知道那孩子其實根本沒有改善,而是愈發嚴重。
「呃。所以琛守一直都在說謊?」
「他不是說謊,他只是在表演,表演出你我理想中的林琛守。」鈞泉接話下去。
「那他為什麼又突然變成這樣,這樣看起來根本是倒回十年前狀況嘛!」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是倒回十年前狀況才對──至少他認識大家。我猜應該是有另外一樣東西佔據他整個內心。」德汶臆測。「不過這一切都要等醫生來了才知道。」
「那個……我先上去看他的狀況。」
其實鈞泉是想對德汶建議說不要醫生,可話到嘴邊又收回去。會到現今這情況絕大部分是他惹出來的,所以他現在不管說什麼一定都會被德汶打回票。
他走上樓,推開琴房門後,反手帶上房門。
琛守也許有看到他進琴房、也許沒有,不過這些都沒改變他的動作。他站在琴房中央背對鈞泉,拉得是韋瓦第的春──那是他拿到琴後就不斷反覆的唯一一首曲子。
鈞泉半倚著牆,這種不成曲調、破碎的春是他從未從琛守手中聽過。每個斷點轉折都像是換了個人詮釋般生硬突兀。
「……不要拉了!」
那種詮釋法讓鈞泉煩躁,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將厚重的窗簾拉開,一把扯下琛守拉到一半的弓後對他大吼。
突如其來照明讓琛守撇過頭,鈞泉滿腹不滿的將琛守整個人搬了過來,強制要對方面對他時,他這才發現從未哭泣過的琛守不知何時臉上以佈滿淚痕。可是那個琴音完全聽不出來拉琴者有過任何情緒波動。
就連自己哭了也都不知道嗎?
鈞泉扭曲著面孔,想要對琛守大吼卻發現話卡在喉頭,半點聲音也發不出。最後,他頹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小守,我不是天才,你什麼都不說我